“我对她, 立下过神魂重誓,”白满川说道,“就算为我自己, 我也必会将这部分记忆封存。”

“神魂重誓?”姚妄天腾地站起来,迭声道, “这是何时的事?誓言内容是什么?难道在入光峰,影响回溯景象的天雷就是你的誓言天雷?寻常誓言就算了,你怎可随便立下这般重誓?你真是……”

太让师兄操心了!

白满川对他的捶胸顿足视而不见,一脸冷漠, “我不记得了。”

这一段过往,他没从姜黎黎记忆里读取到,只是听她讲过。白满川此时此刻, 已然不记得当初自己立下如此重誓都要留住她的那种心情, 想必是以极为决绝和珍而重之的心情,从她身上以血为媒介的禁魂阵就能看出来。

“应是将我的死生同她绑在了一起。”白满川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什么稀松平常之事。

姚妄天当场自闭,师父经常消失,是他辛辛苦苦把白满川养大, 师弟却擅自互许终身,事前一星半点没有透露与他知道, 他这个师兄当得委实太失败了,姚妄天只想找个角落静一静。

“她是外来之魂。”白满川说道。

姚妄天动作一顿,又当场结束自闭,神色微凛, 朝他怀里的食铁兽看去,问道:“和师父一样?那她是带着何种任务?”

白满川摇了摇头。

忆及往事,两人都沉默下去。

越衡宗开宗立派之初, 只是悔池天洲夹缝中生存的一座小门派,当时还并不配称“宗”这一字,名为越衡派。

二人的师父一拳真人[注]接任掌门以后,开山辟土,广收门人,在乱世之中构筑了一方安然乐土,这才将越衡宗发展壮大。

他门下只收了两名亲传弟子,一是姚妄天,一是白满川。

一拳真人最常做的事,便是抱着白满川,牵着姚妄天,带他们二人巡查整座宗门,“这都是为师为你们打下的江山啊。”

他兀自得意完,又开始愁眉苦脸地思索,自言自语地叹息:“但是,宗门规模距离满级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没有时间了。”

那时候,不论是姚妄天还是白满川,都不明白他说的没有时间是何意,他们都觉得自家门派已经发展得很不错了,就只有他们的师父不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