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的记忆里,许多关于她的记忆,都是小时候的,她抱着她,给她剪小巧的纸人,熬夜给她绣新年的小袄,还用凤仙花的花汁给她染指甲。

很多细碎的画面,那个时候,姜黎儿和她,都是快乐的。

后来随着年岁渐长,被姜如海的洗脑包洗多了,同时姜黎儿也发现了她的母亲并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每每她遭受委屈,母亲只能陪着她一起哭,渐渐的,她便也与母亲疏远了。

姜黎黎对她硬不下心肠,轻声道:“娘。”

妇人眼里顿时漫上水气,点头重重应了声,絮絮叨叨地问她近来可好,吃得如何,有没有受姑爷欺负云云,琐碎得紧。

但姜黎黎却很享受这种关心,让她不由想到自己的母亲,她初中是封闭式管理,要住校,每周跟父母打电话,她的妈妈也是这般絮絮叨叨地问她平日里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

她不知不觉地放松下来,心里提醒自己要警觉姜如海,可意识随着妇人轻软的声音,就止不住地下沉。

她余光瞥见脚下的阵法亮了,她想挣扎,神魂却一动不能动。

“姜宗主,你可决定了?”祠堂角落的阴暗传出一个低哑的男声,声音粗嘎得像是利器刮过黑板,让人浑身不适。

姜如海眼神阴沉地盯着姜黎黎,点了点头。

“老爷,容我劝劝黎儿,她会听话的。”妇人惊慌道。

“你个妇道人知道什么!既然已生出异心,这次劝住了,难保以后不会背叛姜家,多说无益。”他一把挥开妇人,铁石心肠道,“请仙君施法。”

随着他的话音,黑暗里里飞出一个灰扑扑的铃铛,铃铛飞入亮起的阵法,落在中心的生辰八字上,铃铛内溢出一丝黑气,黑气落入纸上,飞快便缠上上面的血字,眨眼与之融为一体。

载着八字的纸张无火自燃,烧成的黑烟裹住铃铛,又顺着往上,缠上姜黎黎脚踝,钻入她的神魂,最后聚集在她心口,缩成了一根钉子状的尖刺。

铃铛飞入姜如海手中。

姜黎黎浑身无法动弹,只能用眼神狠狠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