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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态度诚恳,是真心赔礼。

“我说了,我只是不想被人当刀使。”杜氏这样的人,墨九是不愿意深交的。说得好听对方是识时务,说得难听些不过见风使舵之人。

不过在侯府后宅,杜氏这样的性子才能活下去。而不是像翁氏薛氏,一个被逼净身出户,一个被熬尽了生命。

“薛婶怪我,我不怪薛婶。过去是我不对,我也是没有法子。母亲是我和夫君的嫡母,她让我做事我不敢不从。”

庶出的媳妇在嫡母手底下讨生活,自然是有许多难处。墨九能理解,却不敢苟同。做人要有底线,正是因为杜氏没有底线,才会沦为韩氏害人的工具。

“二少夫人,说到底我们夫妻二人不过是侯府过客。我们做客我们侯府恐怕也就这一回,以后必不会再踏足你们侯府半步。你和韩夫人以往如何,将来如何与我们大抵是没有关系的。”

杜氏神色黯然,过了一会默默流泪,“别人都道我一个商户女能嫁进侯府,那是祖上烧了高香、祖坟冒了青烟。只有我自己知道,这门亲事是我父亲花费近半的家产换来的。且别说我的嫁妆,便是我在未进门前,韩夫人不知收了我家多少银子。”

当年韩氏替荣显择媳,可谓是捞足了油水。这事在世家之中多有诟病,但凡是有些底气的世家夫人都不愿同韩氏来往。

同韩氏来往的夫人,大多都是看在侯府和韩贵妃的面子上,毕竟谁也不知道将来登上大位是三皇子还是四皇子。

四皇子在三皇子之下,但韩贵妃的品阶比淑妃高,且韩贵妃比淑妃得宠。

杜氏见她不搭话,苦笑一声,“我知道薛婶心里必是对我落了怨,您怨我恨我,我都受着。谁让我之前对您起了坏心,差点害了您。以前我真是瞻前顾后想得太多,二婶说得没错,想在这侯府过下去,就得学会装傻,还要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与其搅合正院的事,还不知多念念经。”

这个二婶指的薛氏。

薛氏同为商户女,想来在世时同杜氏的关系还算不错。

墨九顶着薛氏堂嫂的身份,这个时候当然要感慨一番,“我家华儿最是心善,我早就说过她那样的性子根本不适合嫁进高门大户。”

杜氏叹息一声,“其实不拘哪里,哪家的后院都是一堆的官司。世家大户好歹还顾着脸面,商户人家比大户人家更不讲究。二婶说起过,若是前头的夫人还在,侯府哪里会有这么多的糟心事。”

前头的夫人,说的是翁氏。

墨九心有所感,跟着附和,“早些年我家华儿刚嫁进侯府里给家里去过信,说是侯夫人贤良淑德对她很好。谁知道好人没好报,那样好的人居然同侯爷和离了。听说那也是个可怜人,离开的时候除了自己生的儿子,什么都没有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