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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甩脱那几个小家伙,却又被你坏了清静。看来我这两日,当真是流年不利。”

谢芳年从山涧中直起身来,衣衫单薄,满头乌发披散,仿若一层黑漆漆的鸦羽,包裹着他细瘦孱弱的身躯。

“反应尚可,对重剑的运用太过生疏,不及孤光三成。昙华是怎么教你的?”

这话问得很不客气,但看在他牛逼的份上,舒凫不与他计较这些,一五一十地回答道:

“先生并非剑修,他指点我修为心法、运使灵器,至于剑术,他给我提供了明潇真人的剑谱和……咳,留影石。这些时日,明潇真人得了空,也会通过传讯法器指导我。”

简单来说,就是江雪声负责教授内功,关于外功,则是让她跟着明潇上网课,课后自己看视频。

谢芳年嗤笑一声,不屑道:“他若不擅剑道,就该趁早让贤。又是师尊,又是道侣,两边好处都要占着,将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圈在身边,好得意么?”

舒凫一言不发地听着,总觉得他话里话外酸气逼人,心头忽然灵光一现,斟酌半晌,谨小慎微地提出一个猜测来:

“谢长老,你有徒弟吗?”

谢芳年:“……”

舒凫:“你是不是……也想要一个徒弟,传承衣钵?可是直到现在,没一个瞧得上眼,就看我还凑合?”

谢芳年:“……”

舒凫:“所以说,你与先生针锋相对,其实不是对他本人有意见,而是馋他的徒——”

“聒噪。”

谢芳年冷冷道,“不过看你有几分资质,信口提点你一两句,休要得寸进尺。既然你用不着,我也不必白费功夫。”

说罢,他便拢着松垮的衣领,从山涧中慢慢起身,口念法诀清理了满身水渍,坐上停在岸边的轮椅,转过身就要撇开舒凫离去。

但不知为何,他这一轮子,到底还是没能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