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承瓒等一行人进了“天渊阁”,何琪随迅哥儿紧随其后进了“怡和厅”,只见钱玄生着闷气,板着脸,一进门,就气呼呼的坐下了,自顾自的斟满了一杯茶,仰头饮下。
迅哥儿自始至终,都淡定如常,招呼着其余人入座后,便习惯性的取出一支烟抽,好像在思索着什么,陷入了沉寂中。
席子雀与顾伟贤,自然听过辜教授的大名,却是从没听过有人敢当众呛辜教授的,今日倒是涨了大见识,对迅哥儿时常在信里提到的耿直的德潜先生有了一个深刻的认识。
这是个猛人!
而许寿裳坐在何琪一侧,变着戏法一样,从身上取出了一个小本子,正在记录刚才所发生的事:“九月二十二日,辜教授与钱玄相遇广和居,辜曰:何以生猛,虎油生威否?钱曰:辜老当益壮,某不如也。辜大怒,欲以文见长。钱不惧,遂应。后杨承瓒解围,二人退步。”
何琪见无人说话,气氛有些压抑,便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开玩笑道:“德潜兄,老虎油是什么?”
一时间,大家齐齐望来,皆忍不住笑,钱玄冷不丁一听,脸憋得通红,急道:“琪兄,莫听他胡说,我从不用那东西。”
“你既不用,那你急着解释什么?”何琪故意道。
钱玄心里真是吡了狗,真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指着何琪啐道:“好你个何琪,凭空污人清白,他说我嘴皮子功夫好,如今看来,我不及你万分之一。”
何琪的一句玩笑话,惹得大家哄堂大笑,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
徐寿堂微微一笑,拿起笔又记:“钱与辜争执未果,郁之无言,何曰:虎油为何?钱大囧,曰:唔不用之,乃辜戏言。何笑曰:既不用,何以囧?钱无话,脸大红,遂起身,曰:何兄言辞甚利,唔不及也。”
.......
店里伙计开始上菜,许多早就准备好了,陆陆续续的一桌子菜,不消一会儿就摆满了一桌子,迅哥儿起身举起酒杯,众人一齐饮下,便开了宴席。
何琪正准备夹一口菜吃,不想对面的席子雀霍然起身,朝何琪敬酒,态度诚挚道:“琪兄,我方才冒昧了,这杯酒我先干为敬。”
“哪里!哪里!”何琪回敬一杯。
席子雀饮完一杯,再斟满一杯酒,又道:“琪兄,这第二杯酒,乃是有一事想求,还请务必答应。”
“子夫兄,尽管说。”何琪爽快道。
“不知令师尊姓大名?我有要事相求,欲请令师出山,再与高部道平一战,扬我国威。”席子雀红着眼,继续道:“五千年中华史,四千年围棋史,至前朝,我华夏围棋一直雄踞于世界,期间大批著名国手涌现,留下大量名局棋谱,200年前,黄龙士与徐星友的“血泪篇”,100年前,施襄夏与范西屏的“当湖十局”,闻者至今想起,莫不心生艳仰,顿生豪情。可仅仅过去了百年,我华夏围棋竟被东夷小国欺负至此,高部道平不过一四段棋手,却纵横我华夏南北大地,犹如无人之境,竟无一人可挡。”
“高部道平在扬州更是狂言,但求一败,南北高手闻之,无不有感屈辱,32位名家齐聚扬州,可惜,皆败北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