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何?”钱玄好奇道,想不通,还有人不取字的。
“我父母年轻时去了南洋,故我从小在南洋长大,本来应尽早取字,但我父亲念旧,非要让我将来回老家,找家中尚在的长辈取字,以喻认祖归宗,然我至今还未能回老家,故不曾取字。”
“老家在哪儿?”
“皖籍鸠兹。”
“那倒是离的远,来回至少半月。”
“不怕钱兄笑话,怕是一时半会回不去了。”
“这是为何?何兄自然是认祖归宗,尽早取字为要紧才是。”
话说到这,何琪不得已说出了自己的两次遭遇,一次是杜撰在平津被打劫,丢了钱财,一次是前几日差点被人卖,无非是想说自己手头紧,没路费。
却不料,这番话惹得德潜先生义愤填膺,目若含火,似是深有同感,莫不是德潜先生也曾遭人劫财,和差点被人卖?
正当何琪疑惑时,便听闻德潜先生说起了钱三去年差点遭拐的事,一顿痛骂之后,连带着骂了北平衙门全是一帮吃饭不干事的酒囊饭袋。
何琪发现历史书上的钱玄先生过于表面了,哪有眼前的活灵活现,只不过钱玄先生似乎骂开了话匣子,没个停歇,具有家国情怀的文人大概都这样,特别是似钱玄先生这般的热血青年,三两人聚在一起,很难不聊时政,遇到看不惯的,骂上几句泄气,实属正常。
可若只是骂骂人贩子倒还好,可现在是光天化日的大骂衙门,吓得何琪一声冷汗,这要是在后世,早就被请去喝茶了。
钱玄先生可能是觉得一人骂不过瘾,无同行者不尽兴,或者缺个捧场的,还想拉着何琪一起骂,并问道:“何兄,近日报纸都看了吧,有何感想?”
最近报纸上的事,口水仗打的轰轰烈烈,何琪昨天看了一下午的报纸当然知道,想了想道:“脱了裤子放屁罢了。”
“何意?”钱玄眉头一皱,追问道。
“多此一举。”
“哈哈!是这个理,何兄说的好,就是脱了裤子放屁,筹安会那一帮人,全都在放屁,他们若是不脱裤子放屁,不拿羊城的事当幌子,我兴许不至于这么生气。”
“可他们越是脱了裤子放屁,我便越生气,越是要骂他们,狠狠地骂才好。”
“还有那刘申叔,小人一个,当年他们夫妻俩在沪市出卖了王恭,后来辛亥被清算,还是我老师作的保,救他一命,然这厮不但不悔改,如今倒成了一条看门犬,真是气煞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