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仔细想想,裂缝在那时就有了罢。
正巧马车驶过大业街,闻致不经意间瞥过街头涌动的人群,忽见人群中立着一抹纤细熟悉的身影。
灯火像是朦胧的金雾,泛着一层不真实的柔光。她穿着同去年一样的茜色新衣,就这样茫然地站在阑珊的灯火下,站在来往的人群之中,徒然望着他的马车离去。
闻致的瞳仁一缩,心脏仿佛被针扎般刺痛起来。他不管不顾地拼命倾身,将头探出车窗,仿佛这样就能离她更近些,下意识嘶声喝道:“停车!”
侍卫们被闻致这声焦急凄怆的声音惊着了,连忙停了车,纷纷拔剑靠拢。
小花从马车上跳下,顺着闻致的视线望去,什么也没发现,便疑惑道:“世子,您看见什么了?”
虚幻的柔光散去,小花的话将他拉回了冰冷的现实。
人群中来来往往的都是陌生又模糊的面孔,没有金雾般的暖光,没有伫立的明琬。
“没什么……”涣散的视线聚焦,他缓缓收回斜轻的身子,靠回轮椅椅背上,闭上了双目,面色在阴暗中显得十分沉重。
小花有些担心,他怕闻致会疯。
从慈恩寺回来,闻致在书房中坐了一整夜,小花在门外看雪,守了他一整夜。
自从明琬离去,闻致已经很久没有睡过整觉了,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孤寂。
他喝了很多酒,半梦半醒间,明琬带着薄怒的嗓音传来,按住他的手不满道:“闻致,你不能再喝了!”
闻致睫毛一颤,伸手抓住那只温暖的小手,迷恋地蹭了蹭,道:“你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