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致张了张嘴,复又闭上,凉薄的唇压成倔强的一条线。

他没法解释,他给不了期限。

他是个站不起来的、失去承爵资格的残废,而他的敌人强大狡诈,有着全长安城最坚硬的防备和铠甲。这条路太长、太艰辛,连他自己都看不到复仇之路的尽头在哪……

他固执地将明琬圈在身边,因为那是他唯一可以取暖的地方了。保护是真的,占有欲也是真的,或许还有一点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复杂情愫,只是他忽略了,明琬并非死物,怎么可能像一块石头一样被他圈在府中五年、甚至十年?

或许有更好的办法,但是他拒绝。

所有见不到明琬的方法,都不是最好的方法。

心潮翻涌不息,闻致的眼中也像是酝酿着风暴,青筋隐现的手推着轮椅向前,沉重道:“明琬,你想清楚!离了我你还能去哪?”

明琬的心骤然一疼,这世上最爱她的阿爹已经去世了,她成了无家可归之人。

她垂下眼,颤抖的睫毛显出忧伤的样子,轻声道:“我有手有脚会医术,良医无论在何处都是千金难求,为何离不开你?真正离不开别人的,是你才对吧。”

闻致骤然一窒。

他绷紧了下巴,幽黑的眼睛死死盯着明琬,仿佛这样就能让她妥协。他道:“你见到了李绪的腰牌,离了府,他会杀你。”

不可否认,这是个很有说服力的理由,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她也一直是这样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