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婳笑眯眯的,纤长手指点了点他的掌心,道:“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他说过,鄂华凝是最重要的一颗棋子,要不惜一切代价接近她。
李韬隐耳尖微红。
“你看看我的脸上。”苏婳乘胜追击,仰着头,满脸娇笑,“写着什么?”
“什么?”李韬隐对上她的笑眼,脑筋转得慢下来。
“安王府。”奚落人的时候,苏婳也是娇声软语,“王爷怎么也会犯蠢呢?鄂家是贵妃的人,和你隔着深仇大恨,鄂华凝怎么会对我一点戒心都没有?”
李韬隐听明白了,原来她气还没消,要找着机会挖苦他一番。
他抓起苏婳的手,惩罚性的轻咬一口,声音哑下来:“因为你的脸上写着安王府,所以她会更愿意让你接近。接近过后,要怎么消除她的戒心,全看你的了。”
苏婳指尖不疼,倒痒的很。她飞快地抽回手,拧眉看了一会儿,满脸嫌弃,把指尖往李韬隐宽袖上用力蹭两下,起身就走:“不跟你说了,动不动就咬人,跟小奶狗一个德行。”
小奶狗拱在李韬隐的袍角,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无辜地看苏婳扭身出了暖阁。它软软的“汪”了两下,又缩回李韬隐袍角里。
李韬隐笑着目送她离去,手指修长,缓缓摩挲着自己的薄唇,回味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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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赏梅宴这日,香车宝马流水般涌入鄂府。李韬隐抽不开身,便让苏婳一人前来。她坐在舆轿内,进了正门,又过了将近两刻钟,才听紫瑶道:“姑娘,垂花门到了。”
从正门到垂花门,竟让轿夫走了整整两刻钟。苏婳不由慨叹鄂府的气派。她扶着紫瑶的手下轿,打量鄂府内宅。
今日大雪茫茫,草木凋谢,举目皆是一片素白。亭台楼阁,错落而立,峥嵘轩峻,被白雪覆住的明瓦连绵不绝,恍惚竟如一城。
苏婳暗暗称奇,这才有些明白过来。贵妃为何苦熬十数年,仍未被册封皇后?这样的权势富贵,这样的骄傲张扬,皇帝若再册封贵妃,岂不是要养出一个并肩王?
垂花门是内宅和外院的分水岭,女眷在内,男子在外。苏婳打量两眼,很快收回目光。她扶着紫瑶的手,正要随引路丫鬟往内宅走,忽闻背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且慢!”
苏婳挑了挑眉,转身。
那人大步上前,问道:“你是什么人?”
鄂家长子嫡孙,鄂华昌。
苏婳认得他。
苏婳在教坊司声名鹊起的时候,鄂华昌曾数次求见。教坊使为抬高苏婳身价,刻意推辞几回。时年金丝贯顶在京中走俏,被炒得有市无价。鄂华昌不知从哪里谋来为数不少的金丝贯顶,三日一盆往教坊司送,只求美人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