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校尉也不是没怀疑过这店子开在这里,做什么生意。但想一下,也明白贾敬为何要宿在这里了,便去安排。

覃越趁这些时间,已经将旅店前前后后的瞧了一遍,回来对贾敬道:“贾大人,我没发现有大批人埋伏,只要咱们饮食上别着道,就是有一二个匪类,也不难对付。”

贾敬听了,心中有了数。

当日,贾敬一行没有吃店家的饮食,而是吃了自带的干粮和饮水。左右明日入了县城可以再采买。晚上住宿的时候,也将警醒的和睡得沉的混合了编排,五至六人一间屋子,一律打开门窗睡觉,省得中了迷烟叫人一锅端了。

到了半夜里,果然有人前来行刺。只见那人行动如鬼魅,在窗前树冠上一晃,若是不仔细看,只当是风吹了树枝。只是覃越是何等警惕之人,当即大喝一声:“什么人!”就追了出去。

而京城里,荣国府里众人觉得和往常没什么不同,依旧是两房人各自安排自己的日子,贾琏依旧是去了族学,回来陪贾代善说说话,散散步,用过晚膳之后略走动走动,消消食,便各自安寝。

赖尚荣打听到贾敬出发已经有十多天,上次那个武艺高强的男子也跟着贾敬出发了,这是自己报仇的最佳时机。他已经看过贾代善的兵书,上面果然写着许多自己闻所未闻,但是思之十分精妙的计策。

其中,最令人叹服的一条便是,贾代善并不完全是自己去设计计策,而是将已经发生或者必然会发生的事当做计策的基础,因势利导。既然贾代善善于用兵,自己也让他尝尝死于自己兵法之下的滋味。

贾代善让荣国府武艺最高之人去保护贾敬,不正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吗?只不过这虎是皇上和贾代善自己调的,自己不过是如贾代善所言,因势利导罢了。

赖尚荣在云上楼等了大半日,估摸着贾代善已经睡熟了,才从云上楼下来,脱了身上的华服,露出夜行衣。从宁荣街背街朝荣国府走去。

赖家以前是荣国府的管家,自然对荣国府再熟悉不过,赖尚荣自问闭着眼睛都能找到梨香院。

很快,他就绕过荣国府的一片下人房,入了族学的书舍,再从书舍的背后越过族学和梨香院之间的围墙。

赖家还没被扭送官府的时候,赖尚荣也随赖大到梨香院给贾代善请过安,他知道贾代善住哪里,入贾代善的屋子,就像当初进小书房偷兵书一样轻车熟路。赖尚荣现在对自己的功夫十分自信,就算贾代善换了屋子,今天自己没寻到人,也必然可以全身而退。

夜里,赖尚荣像幽灵一样闪了梨香院正院,轻车熟路的找到贾代善住的屋子,举刀就向床上扎去。

只这刀还没刺到双上,就玎的一声,被什么东西隔开了。

赖尚荣心中一惊,明明除了自己的刀尖被隔开那一下,整个屋子里都悄无声息的,赖尚荣却十分害怕,比听到满屋子的破空之声还怕。他慌忙之中,将手上的鬼头刀举起,往喉咙前面一隔,又是玎的一声脆响,铁器撞击的声音就在他喉咙前半寸的地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