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晋王一方显然有他们的考量,留下了路霆的活口。
既然宁映寒提出了, 此人倒是不得不赎, 虽然事实已经证明路霆确实不堪大用, 但帝王之前重文轻武搞得武将寒心,一部分武将因此致仕,如今京中肯为帝王卖命的武将本就不多, 被俘虏的将军他再若再拒绝赎回的话,传出去太动摇军心了。
但路霆几日前才刚刚丢了禹城,皇帝对他心里有气,实在不想拿五十万两银子赎一个废物回来。
“十万。”皇帝落地还钱。
“三十万两。”宁映寒其实并不太在乎路霆能卖多少银子, 反正他被赎回去,对帝王一方的军事实力也没有丝毫增益。
“成交。”皇帝自觉像升斗小民一般不停讨价还价有些丢脸,便没再多说, 看也不看被押过来的路将军一眼, 转身径直就打算登上御辇。
路霆灰溜溜地跟在后面,半句话不敢多说,丝毫不见以往京中所见的嚣张气焰。
小太监把脚踏放好, 皇帝却又顿了顿,回身又对宁映寒说道:“长宁郡主,你身为一个女子,又何必这般辛苦?又要上战场又要出面和谈。像旁的女子一样好好嫁个人,在闺房绣绣花, 闲来无事时打打牌看看戏,那多悠闲。”
对他这突如其来的关切,宁映寒没有试图对他讲道理,只是笑了笑:“对我而言,绣花才是辛苦事。”
皇帝也微微一笑:“郡主这般忙碌,却终究是要为他人做嫁衣啊。”
这话中的挑拨之意已然十分明显,皇帝的意思就是要告诉宁映寒,你再辛苦又怎样?大启朝可从未有过女子登帝位的先例,就算晋王谋反成功,这皇位他难道会越过世子宁成渊传给你宁映寒不成?
宁映寒却仿佛听不懂他话中的挑拨之意,笑吟吟准备送客:“陛下慢走。”
皇帝凑近她,笃定地道:“别装了长宁郡主,朕有和你一样的野心,朕自然看得出来。”
“你有和我一样的野心?”宁映寒挑了挑眉,显然对这句话不以为然,“姑且就算如此,你也没有和我一样的底线。”
“底线?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皇帝嗤笑一声,“郡主明明也知道成王败寇的道理,却还在朕面前谈什么底线?何其可笑?”
“哦,那我换一句,”宁映寒从善如流,“就算你有和我一样的野心,也没有和我一样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