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诗琪看到她手中的话本,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半晌才开口问道:“表姐,你用来威胁我父……武平侯的话本……”

她欲言又止,宁映寒却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吓唬吓唬他,我并没有真的让人写完那话本。”

方诗琪原地踟躇了一会儿,她也说不清此时心里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只是愣愣地问:“为什么?”

“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宁映寒眼神冰冷。

“便宜谁?我父亲?”方诗琪茫然。

“当今皇帝,”宁映寒解释,“事情是他指使的,武平侯不过是他手里的刀,哪有让刀背负全责,却放过持刀人的道理?”

“可他是皇帝,谁又能审判他呢?”

“将来的事,谁又说得准呢?”宁映寒漫不经心地回答。

方诗琪却莫名从这漫不经心的态度中看出两分从容与坚定。

宁映寒又问道:“我看你这两天心神不宁的,就是在惦记这事?”

“那倒不是,”提起这事,方诗琪又有些愁绪,“戍守南疆的将领们,过几日便要回京了。”

大启国南边,是一个叫做南狄的小国。国家虽小,但游牧民族,出了不少骁勇善战的勇士,数度犯边,也曾给大启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先帝在时,曾下极大力度发展边军,总算是把南狄打得不敢来犯。

新皇上位时,南狄已经老实了很多年,新皇难免轻敌,觉得那么多将士戍守边关,每年都要拨出大量的军饷,实在是对国库无谓的浪费。

因此,下了旨意,削减边军人数,边关的军饷也一减再减,军士们怨声载道。但今上重文轻武,朝中大权均由文臣把持,边军再大的抱怨声,也传不进皇上的耳朵。

大启边军的动向,南狄自然也注意到了,这几年蠢蠢欲动,意图卷土重来。不过几次小规模的试探下,只攻下了边关一个村庄。这没能引起皇帝的重视,反而让他更加觉得南狄果然不过如此,继续削减着边军人数及军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