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解:“这闹的是哪一出?”
近些年皇上来他们未央宫的次数越多, 性子也越跳脱, 日常行事竟比以往还不要不着调许多,叫皇后也无奈得很。
赵元邑道:“父皇今儿见了长宁侯府的老侯爷,老侯爷想给自己孙子求个能种痘的恩典, 惹得父皇又想起了当年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皇后哂笑:“也真是难为那位老侯爷了,一大把年纪还要为子孙后代着想。”
皇后其实并不讨厌这个老侯爷。这长宁侯府若有一人是知分寸明礼数的话, 那必然就是这一位。可惜这一位老侯爷如今年事已高,管理家中的事情也是力不从心了,这坐镇的老侯爷一不顶用,底下就容易生乱。尤其是这段期间, 她跟皇上有意立十七为太子,三皇子跟四皇子这边便乱起来了,各种大动作小动作不断,看得叫人生厌。
皇后想着, 那位老侯爷应当也是想约束家里人的, 只是如今朝中并不安分, 长宁侯府新侯爷又是个胆大的, 只怕老侯爷想约束都约束不住。
“我倒觉得他是自找没趣,当初自家人做出那种事情,如今怎好意思再贴上来?”
“你啊, ”皇后无奈,“这眼睛里头容不得沙子的性子,就跟你父皇一模一样。”
赵元邑皱眉:“反正我不喜欢他们。”
“你不喜欢他们,你父皇就喜欢了?可你往后看便知道, 你父皇肯定还是会松口的,先让他们急起来,等他们知道自己注定求而不得的时候再施恩,这才能让他们得个教训,也能让他们知道感恩。”
赵元邑深吸了一口气,虽然他不想父皇这么做,可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他不得不道:“母后说的是,儿子受教了。”
这样的言传身教,这几年里从来皇后从来也没断过,好在收效不错,赵元邑也越来越优秀了,在一众皇子里头都是拔尖儿的。
皇后瞧着,总觉得就是老三老四也是比不得他们十七的。
且说皇上急轰轰地回了勤政殿之后,仍然一刻都没有停歇,立马就派人严查起了此次会试的考官。
会试虽未开始,可是主考官副考官却都已经定下来了。以往主考官里头必定是有张太傅的,只是今年春上张太傅抱恙,皇上不忍太傅再被这些事儿烦神,所以另组了一套监考班子。
本来这些人单独拿出来都没有什么不对的,可如今一查里头就有一些微妙了。那十余考官里头,竟有过半的考官与长宁侯府有关系,这关系并不亲厚,不是姻亲,而是姻亲的姻亲。
皇上倒不会觉得长宁侯府这位长公子会舞弊。
想在会试中舞弊,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考题泄露那可是杀头的重罪,且做了就会留下蛛丝马迹,如今朝中大多都还是他的人,想到瞒过众人耳目将这试题给泄露出去了,何其艰难?再者说了,这试卷誊上去之后,字迹都变了,想来也不会认出哪一份是长宁侯府大公子的。除非……在评定的时候,有人认出了这位大公子的文风,或者故意偏向这种文风之人,这样说不定会将那份考卷的排名往上提一提。
虽然这长宁侯府的大公子的确不是个不中用的,虽说皇上也不知道这事儿是不是偶然,可他心里已经偏了,便再不会将长宁侯府再往好了想。皇上当即下旨,撸掉了这几个考官,重新换了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