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想往后挪,可是她也知道自己往后挪这人势必也会跟上来。没意思,他要在这里坐着那就给他在这里坐着吧,皇后转而问了一句:“圣上怎么有空过来了?”
“这叫什么话,你回来了朕能不过来看看吗?”
皇后心中复杂至极,如今宫里人人都怕往她这儿跑,也就只有他还敢过来了。
一时又听他问道:“十七如何了?”
提到十七,皇后更是百感交集:“估摸过些日子便能从里头出来了,如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为了叫众人放心,所以才稍晚些日子回宫。”
皇上点了点头:“朕原本还以为,你会跟着十七一块儿回宫呢。毕竟你那护犊子的样子,可叫朕记忆犹新。”
他说完,又瞧着皇后的脸色:“朕见你形容不佳,可是在行宫里头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不过累着了。”
“是吗?”皇上说完又犹豫上了。
皇后眉头一扬:“圣上到底想要问什么?”
他今日过来,倒不像是来探望她的,反而是像来试探的。皇后心里存了警惕,也不耐烦总是听这些带着试探跟猜忌的话。
皇上憨厚地笑了笑:“朕不过就是随口问一问,梓潼你着急什么?”
皇后拉下脸。
皇上皱着眉头:“说起来,这回的事看起来好像简单的很,无非就是贤妃诬陷德妃谋害十七的性命,但是许多细节之处却又禁不起推敲。”
“圣上指的是什么?”皇后仍半点不虚。
“譬如贤妃那认罪的宫女,怎么就那么快认了罪,又怎么就那么巧,认了罪之后没多久便畏罪自杀了。还有德妃那边,到底是真无辜还是装无辜,她就真的一点儿没沾手呢?再有……便是在行宫的时候,十七怎么就那般听邹太医的话,邹太医让他不出门他便不出门?倒像是,有意顺从一般,真是叫人奇怪。”
“圣上什么意思?”皇后听到最后,“嚯”地一下站起来,怒视跟前的人,“这是怀疑十七了?真是天大的笑话,十七难不成还提前知道自己将要患上痘疮,提前知道能使苦肉计设计贤妃不成?这痘疮可不是寻常的病症,十七便是再不满贤妃,又何必拿着自己的性命去赌?我知道圣上顾念着与贤妃的情谊,想要替贤妃跟郑家开脱,可也用不着将我的十七拉下水!”
皇上见皇后如此激动,当即道:“朕不过随口一说。”
“这是随口一说吗?这分明是猜忌!十七才六岁,他才是受害者,圣上您如今在做什么?您若是不乐意贤妃被关在冷宫,放她出来便是,何苦过来试探我呢,没得恶心人。”
“好了好了,朕不说了。”皇后的愤怒不似作伪,皇上本来也不过就是觉得里头有些细节不妥,过来试探一二,如今见皇后这般愤怒也断了猜疑,连忙道歉,“都是朕的不对,回头等十七回来朕一定好好补偿他,如此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