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侍郎抬头,冲着他先生讨好一笑:“耽误点功夫,应当无伤大雅吧。”
张太傅扯着嘴角笑了笑。他这个学生,端方起来正经的很,无耻起来却又极其无耻。显摆弟子的心已经明显成这样了,若是待会儿十七殿下不出彩,也不知道他面子要往哪里搁。
反正他是不会多说一句话的。
赵元邑抄完之后,立马落了笔,将墨吹干,交了上去,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韩侍郎。
韩侍郎就喜欢自家小弟子这干净利落的劲儿:“写得极好!”
赵元邑弯了弯嘴角。虽说他一贯心机深沉,可也是想要被夸的,尤其是想要被韩侍郎夸。
韩侍郎这个先生,在赵元邑心里是与别人不同的。
韩侍郎也满意,如今他便只需仔细等着了。
接着便是三位大人的评比了。这三位都是德高望重之人,张太傅既是大儒,又是帝师,更久负盛名,让他来主持评比也没人能说一个不好来。
这贺寿为题,虽然应景,却也实在是老套。寿宴中不乏有擅诗词者,可是找来找去,张太傅也没有找到一篇能够让他耳目一新的。
手底下翻过的这篇,诗确实是好诗,只是阿谀太过,一看就知道是个马屁精,且还是个死皮不要脸的那种。
下头的那个呢,确实没有那么奉承了,只是写的平淡至极,这诗犹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估计写诗的这个人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了。
再一看名字,果不其然,人就是个无聊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写得出来有意思的诗呢?
往下翻,又有一篇叫人生厌之作,通篇辞藻华丽,却又不知到底在写些什么,一个个华丽的词,放到一块儿就变成了一首不堪入目的烂诗。
啧……写的好的都是拍马屁的,没拍马屁的都是狗屁不通的。张太傅勉强和蔼可亲,心里却已经把这些人给骂了一个遍了。
只是身边的苏相偏偏又觉得气氛或于沉闷,是以夸了一句:“今儿这贺寿诗,还是有不少人写得极好的。”
张太傅摸了摸胡子:“是啊,情真意切,立意甚高。”
“看来张太傅已经挑出了不少佳作了?”
张太傅摇头:“写得都太好了,一时间竟挑出来了,挑花了眼,苏相可挑出几篇佳作了?”
“这……我也是挑花了眼,暂时还不知道选哪个才好。”
两人对视一眼,不住地点头,彼此心知肚明,而后继续往下翻。
翻了几篇之后,张太傅总算是有一篇能够入眼了,风格很是熟悉,那似乎经常在哪里看到过一半。可是字迹却还是头一次看到,写的是颜体,不算老成,但也算是出众了。
再一看落款:韩子澄。
张太傅总算来了点兴致,有趣,他记得这应该是十七皇子誊抄的。张太傅将这一份单独挑了出来,放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