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开心吗?还是感动?不,这些词,似乎都不这么准确。
或者那是她从很早很早之前开始 ,就一直在追寻的东西。
在她谈过的任何一场恋爱、任何一段感情里也没有找到过的东西——
安全感。
霍钦给她的是无与伦比,独一无二的安全感。
从宁佳书开始追寻稳定的收入,买齐办理各类保险和年老后的福利,在衣帽间填满名牌包和衣服首饰……在过户的房子填上自己的名字开始,都是在安抚自己自己因害怕失去带来的焦虑。
她的不安全感来自从小的认知,来自各自有了更亲密伴侣的父母,也来自于她自己的恐惧。
她假装冷漠理智满不在乎,倔强压抑,从不肯承认自己虚张声势。
这个世界是没有人和她是最亲密的。
除了此刻、眼前的这个人。
可以依靠、可以相信,和他在一起从始至终都舒心。
“鞋都掉了,怎么还乱跑。”霍钦的眉头皱得很高。
“我也不想动,他们往里走,都把我往里挤,我细胳膊细腿的拗不过那么多人。”宁佳书委屈。
却半点没提她纤细的四肢刚才差点废了成年男人的一条腿。
霍钦终于松口叹气,“下次走散了就站在原地别动,我会过来找你。”
宁佳书没应。
他的眉梢又提起来,“听见了吗?”
“听见了。”
宁佳书光脚走了一段路,脚底不知道是被踩还是撞到了,污迹中带了一点血痕,霍钦背着她走了很长一段路,才抵达便利店,把她放在门口,买了矿泉水和创口贴。
清水冲洗干净后,脚背果然露出两条口子,像是刮到了,却并不疼,冷风一吹,更是僵得麻木起来。
“冬天不可以穿单鞋 ,等你老了关节会疼,你怎么就是不听呢。”他蹲下来给她穿鞋,像个老妈子,苦口婆心。
隔壁桌有群女学生在泡拉面,偷偷看过来,吃吃笑她,被宁佳书回瞪一眼。
她又想起来,移开话题,“你刚刚要跟我说什么,我都没听清楚……”
问到这句,霍钦的手一顿,话终于停住了,手掌捂在她的踝关节。
他的掌心温暖干燥。
“我们明年也来外滩过新年吧,行吗?”
宁佳书考虑了好久,直到霍钦的头又重新抬起来,才见她促狭地挤挤眼睛,“你现在亲我一下,我就答应。”
霍钦是最内敛的性子。
宁佳书还记得高二时候,他们俩有堂体育课一起上,结束运动休息的时候,他微微绯红的脸也永远是一股清冷的味道,拿着书独自靠在操场最西边的栏杆上看。
任凭女孩儿们精心打扮,搔首弄姿白做工,那漆黑的眼眸里自成一界,映不到其他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