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本就该是严肃的,即使它的真实性犹待推敲。
以程澹对时国的了解自然给不出什么修改意见,只帮张玉凉挑了几个错字。
“你打算将记载先帝的这卷作为全书的第二卷 吗?”程澹问道。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先写这卷而已。”张玉凉拿过一张新纸,蘸了墨写下这一卷第一章 的标题,“我按时间顺序修史,父皇是时国第六任君主,怎能将他的生平放在第二卷 。”
在张玉凉的设想中,全书的整体结构是编年体,具体到某一个章节则采用纪传体的形式写作,例如太祖卷里那些单独成文的开国功臣们。
墨快要用完了,程澹拿起墨锭,往砚里加了点水,不紧不慢地打圈磨墨。烛灯轻轻摇曳,不时爆出一声轻响,清风穿庭而过,一室静谧。
这夜,程澹熬到很晚才睡,而直到他睡着之时张玉凉都还在伏案奋笔疾书。但第二天一早,他从床上醒来,张玉凉已经洗漱完毕,坐在院子里看书了。
张玉凉穿着篷歌给他做的新衣,白衣黑发青簪,沐浴在阳光下一身俊逸风流。
相同款式的新衣程澹也有一件,也是篷歌亲手裁制,只不过是蓝色的。
他个子小,身量却很修长匀称,完美撑起这套略有些修身的衣服,长发高高束起,簪以缀着单边流苏的碧玉钗,也是个眉目隽秀的少年郎。
程澹换好衣服,小跑出房间,张玉凉听到他的脚步声,笑着回头朝他伸手:“团团,早。”
“早!”跑过去握住他的手,程澹将他拉了起来,笑嘻嘻地问:“早饭吃什么?”
“这个啊,你应该去问篷歌,我可不知道。”张玉凉牵着他走向前厅,芳菲谢尽的梅树已经吐露了清新的绿意,枝头却仍萦绕着一缕梅花幽香。
庭院和厅堂也就几十步路的距离,两人很快便步入厅中,正好遇到端着汤药的篷歌。
“哥哥,你该喝药了。”将热气腾腾的药放到张玉凉手里,篷歌认真叮嘱道:“这是我按御医以前给你开的药方熬的,可以补气养血,培本固元。你赶快喝了,我去看看粥煮好没有。”
说完,她又风风火火地跑回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