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澹与篷歌则帮忙整理鸿生老先生撰写的十卷野史,这一任务看似繁杂,其实只要找到线头,很快便能抽丝剥茧,顺利理清所有线索。
值得一提的是,鸿生老先生的所有作品都或多或少地涉及了那个时代的历史,朝廷有,江湖有,民间也有,虽然含有编造和夸大其词的成分,但大体还是可信的。程澹在整合现有资料时,会有意识地将这部分内容添加进去,作为补充。
一连两个月,四人都在忙这件事,不说废寝忘食也差不多了。
这天,程澹按照时间顺序整理好□□皇帝时期鸿生老先生记录的所有历史事件,正准备起身走走,却发现自己腰酸背痛腿麻,半天也抻不直腿脚,手臂和肩膀也处于僵硬状态。
他维持着一种扭曲的姿势坐在原地活动许久,才让过度疲劳的肌肉渐渐放松下来,得以慢慢扶着桌子站起。
他起得如此艰难,可反观和他坐得一样久的张玉凉却像没事人似的,还有余力给他倒茶递东西。
“团团,辛苦你了。”张玉凉顺手揽住程澹的腰,指尖按在他后腰的穴道上轻轻按揉,“腰疼不疼?还有哪里疼?”
程澹放松地倚在他怀里,叼着糕点伸出双手说:“还有手。”
篷歌早已完成自己负责的那部分任务,现下正伏案描花样。年节将近,她想在过年之前给张玉凉和程澹各做一套冬衣作为礼物。
“哥哥,你别老粘着团团,写你的书去。”篷歌专心致志地描着一丛青竹,头也不抬却洞悉一切,知道张玉凉又逮着机会贴到程澹身边去了。
不是她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而是类似的桥段这些日子在她面前上演了无数遍,早已经深深烙印在她心里了。
张玉凉边为程澹按摩边理直气壮地说:“我没有粘着他,我是在帮他缓解身体的疲惫。”
篷歌抬眼看了看粘在一起的两人,好气又好笑,但只是摇摇头,没再说话。
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才不要当讨人嫌的拆散者。
扶子缘坐在门边烤火,左手放着烤得松软的饼,右手拿着竹简,看一点吃几口饼,时不时听他们三人说笑,浑身被金灿灿的日光笼罩着,浓密的白发和披风上白绒绒的毛领让他看起来像只懒洋洋的猫。
撕下一块饼放入口中,他举起竹简轻敲额头,冷不防问道:“我记得鸿生老先生写过一篇人与妖的旷世之恋,莫非六公子和团团要亲身将其演绎给我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