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张玉凉突然弯腰将他抱进怀里,轻轻捏着他的耳朵道:“团团,他叫扶子缘,是我和四哥多年未见的好友。小的时候,我们三人一起在百代书院求学,建立起了还算深厚的交情。若非有他,四哥死后,我还不一定能从夺位那个大漩涡里脱身。”
程澹惊讶又好奇地看了过去,见那白发学者依然淡淡地笑着,平易近人却也有些疏离,与张玉凉平时待人的感觉十分相似。
“四公子走了,我总要替他护住六公子你。”扶子缘伸手摸了摸程澹的后背,“六公子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张玉凉一手环抱程澹,一手拉着扶子缘坐下。
“我已出宫立府,以后将会远离朝堂,不再过问朝政之事。”他轻抚着程澹柔软的耳朵,语调不疾不徐,从容不迫,“父皇先前问我未来的打算,我考虑良久,最终决定回到书院来,像你一样当个教书先生。”
程澹蹲在他曲起的膝盖上,耳尖直愣愣地竖着。
扶子缘眼睫低垂:“这是六公子发自内心的选择,还是被逼无奈的将就?”
“有区别吗?”张玉凉微笑着反问,“将就也是选择,选择也必然包含了一部分的将就。人生在世,不可能事事顺心。”
扶子缘的眼睛弯了弯:“好吧,既然六公子心思已定,下午待院长到书院来,我会替你将此事告知院长。”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事想请你相助。”张玉凉撸猫的动作顿了顿,一向淡然的语气变得有点犹疑,“我想借阅书院藏书楼里有关史料的藏书。”
闻言,扶子缘心念一动:“六公子莫不是想修书?”
“确有此意。”张玉凉眯了眯眼,沉吟道:“时国立国至今已有两百余年,史官虽有记载诸多重要事宜,却不甚详尽,故而我有修一部时国史书的想法,需要搜集整理史料。”
扶子缘边听边点头:“既如此,借阅藏书没问题,想来院长若是知道六公子之志,也会十分高兴。”
“那从明天开始,我便要常驻书院了。”张玉凉微微笑道。
“六公子能回归书院,专心修书,也不枉昔年老师对你的深厚期望。”扶子缘想了想,从袖中取出一袋子玉瓶街的烤酥饼,掰下一块喂给程澹,“对了,方才忘了问,六公子在宫外的府邸建于何处?”
烤酥饼很香,咸甜正好,程澹吃了一口便停不下来,专心致志地盯着他手中的饼等他投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