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里的“你”,指的毫无疑问是与张玉凉一起长大的陈肖。
“其实有段时间我也觉得他可能会孤独终老来着,就是中考那会儿。”陈肖搂着抱枕陷入回忆,“玉儿这人特认真,做什么都认真,一旦认准的事谁也改变不了。我记得刚上初三的时候,班里有个人因为嫉妒他成绩好,就在课间休息时含沙射影说了一句:平时成绩好的人大考时往往会发挥失常,笑到最后才笑得最美。他听了这话,什么都没表示,私底下却加大了学习量,连睡觉说梦话都是在背公式,最终考出了省第一的成绩。”
黎姜姜点点头,笑道:“这件事我知道。玉儿平常不是爱炫耀的孩子,却在出成绩那天将自己的成绩截图发到了你们班群里。那个群里当时还有几个咱镇上成绩不太理想的孩子的家长,看到截图后回家先把自家孩子打了一顿,那些孩子还跑来向我诉苦了。”
“嘿嘿,其实他是故意发给那个嫉妒他的同学看的,而且截图下边还附了一句:笑到最后才笑得最美。隔着屏幕我都能听到噼里啪啦的打脸声。”陈肖一想起这事儿,嘴角就没下去过。
“但是吧,为了考出那样的成绩,他几乎放弃了所有的娱乐时间。当时隔壁班有个姑娘约他放学后到操场见一面,他却毫不犹豫地拒绝,让那姑娘眼眶红红地跑开。”
陈肖摸摸鼻尖:“后来我们才知道,那姑娘暗恋了他一年,那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表白,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那时候我就隐隐感觉,这丫以后估计要单一辈子了。”
黎姜姜深有同感地点头。
程澹站在楼梯口,倚着扶手,静静地听他们说张玉凉的事。那些都是他没有参与的过去,他听着觉得有趣,也有些心酸。
每一个别人家的孩子,在旁人看不到的时候,也是要付出巨大努力的。张玉凉不仅是天赋型选手,也是努力型的,只不过大多数人只看到了他的天赋,而忽视了他将天赋化为成绩时流下的汗水。
“怎么傻站在这儿?”
程澹正听得入神,张玉凉突然走了下来,捏捏他的脸蛋笑着问道。
他转头一看,张玉凉身上的睡衣已换成了校服。老土的配色与款式穿在他身上,却自有一种飘逸的气质,别人的青春用白衬衫才能完成的耍帅,到他这里一套校服便解决了。
“张玉凉。”程澹笑嘻嘻地捏了回去,却没回答他的无心之问,而是说起另一件事:“我不陪你去上学了,我要去打工。”
“打工?”张玉凉哭笑不得,“我只是为你在人形和猫形之间切换找个理由而已,你真想打工啊?”
“嗯嗯!”程澹用力点头。
昨夜,程澹与张玉凉商量过后,决定要隐瞒他的身份。而为了兼顾他的两个身份,白天他以外出打工为由,用团团的样子面对陈肖他们,到了晚上他再变回人形。
当然,此计只能顶一时之用,无法一劳永逸,隔一段时间就得再换一个原因。但就目前来说,这是最好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