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下一句话,就让程澹忍不住皱起了胖萌胖萌的猫脸。
“当然了,我说的是多数人的情况。还有一小部分天才,哪怕指上无茧,哪怕不练前人总结的指法,亦能奏出悦耳的曲调。”捏着程澹的肉垫亲了一口,张玉凉笑道:“比如我。”
程澹抽回爪子,转身的同时不忘甩给他一个大白眼。可惜他的瞳孔比眼白大,翻白眼生生做出了可爱的傲娇感,非但没有将他的鄙夷传递给张玉凉,反而让张玉凉笑得愈发灿烂了。
正当张玉凉想抱起他再亲昵一阵时,李诚不合时宜地走了进来。
听到脚步声,张玉凉神色一正,歪在榻上的姿态迅速调整成端正的坐姿,顺势把程澹放在膝上,垂下宽大的袖口将其遮住。
做完这一系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李诚正好走到了他身前,带着一脸真诚的微笑,拱手作揖道:“张兄。”
腿上趴着程澹的张玉凉不方便起身,只能抬手回了一礼:“李兄,请坐。”
虽然觉得他的回礼有怠慢之感,但李诚并不恼怒,面不改色地在张玉凉对面坐下。
守在一旁的婢女端上早已备好的热茶,又在李诚手边放下一个手炉和一个火盆。直到安排好一切,做足礼数,她们才躬身退下。
李诚不着痕迹地环顾四周一圈,目光在古琴上停留片刻,笑着问道:“张兄方才是在抚琴?”
张玉凉摇头:“此琴为长辈所赠,我尚未弹过,刚刚只是简单地调了下音。”
“我对古琴虽不甚了解,却也看得出这琴是难得的精品。可惜,此琴还不足以与张兄的琴艺相称。”李诚夸完他,略一思索,又提议道:“城东‘鹭音坊’有一制琴大师,专程为张兄这样的琴艺大家量身定做古琴,他制作的琴可比店铺中出售的那些精良得多。张兄若是得空,可以去看看。”
张玉凉抿了口茶,并不因他的夸赞而故作谦虚,只微笑道:“多谢李兄的推荐,春闱之后玉凉必会前往。”
听到“春闱”二字,李诚眼睛一亮:“此时距明年春闱不过三四月光景,张兄准备得如何?”
“尚可。”张玉凉回了两个字,或许是觉得自己说的太简单,于是又补充道:“除策论之外,其余科目已温习大半,不管怎么考玉凉皆心里有底。”
“张兄有三元及第之才,如今秋试刚过,竟就把明年的考试内容准备得差不多了。”李诚故意自嘲一笑,“如此一来,我为张兄讨来的题目怕是派不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