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该死的怪叫是陆林森放在床头的闹钟,当时因为声音像乌鸦叫陆林森才买的。
陆林森也被吵醒了, 他稀里糊涂地按了声音,咕哝了一句:“该死的, 我设错时间了。”随后一头栽下, 没出五秒, 呼噜声代替了闹铃。
谢闻易!
任燃去摸索手机, 才发现早就电量耗尽自动关机了,他翻身跳下了床,一股力道让双人床明显地晃荡了下。
陆林森再次被惊醒了, 他坐了起来,打开了床头上的灯,稀里糊涂地揉着眼:“兄弟,你不是去学神家了么,我以为你今晚不回来睡了,大晚上的你找什么呀。”
“插头!”任燃平时把桌子收拾得挺干净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连个插头也找不到。
他急促地说道:“你看到我插头放哪里了吗?”
“没有,你用充电宝吧,在我书包里。”陆林森指着放在椅子上的书包。
这陆林森的书包像垃圾堆一样,任燃摸了好一会儿,甚至抓着了八百年前吃完没扔的饭团袋子,也没找到充电宝在哪里。
陆林森看着一向冷静的兄弟像疯了一样直接把他的书包稀里哗啦地翻了过来,又看见任燃像风似的冲了出去,在听到门关上时巨大的撞击声,他彻底醒透了。
平日里大街上到处停着的共享单车在寂静无人的深夜反倒消失得无影无踪,任燃一路往石库门旧居跑去,脖子上坠着的链子随着他的飞奔在眼前跳跃着。无人的街道,连红灯都显得形同虚设,他满脑子只有一个人,一个名字,一张脸。
“任燃。”
绿灯跳转为了红灯。
他觉得自己沉重的呼吸在瞬间消散在夜晚稀薄的空气中。
平行的马路对面,谢闻易正跨坐在自行车上,长而直的腿抵着地面,路灯在他身后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他扔掉了自行车。
任燃轻轻吐出了一口气,他踩着斑马线向谢闻易走去。
两道影子互相重叠。
他们在彼此的唇边听到了对方浓重的呼吸声。
这一个吻来得有些晚了,却又是如此的恰到好处。
红灯跳转为了绿灯。
夜依旧是深黑的,空旷的马路上只有并肩而行的两个飞快的影子,要不是每隔十几分钟的一次电话,任燃总有这世界只有两个人的错觉。
在天亮前他只想和谢闻易在一起,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随着“我最美”小姐突然的一个电话:“你丫的到底在哪里?我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了,我限你十分钟内出现。”
任燃才想起今天是圣诞夜,也就是他姐任妍回国的日子。
然而大半夜的打不到车,他们走了三条马路才找到另一辆闲置的共享单车,由谢闻易带路,他们脚踩单车往飞机场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