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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推下来的沈璁倒也不恼,刚准备回身逗裴筱两句,就看见不远处喜伯正在院门口张望着什么。

喜伯也是北方人,早年战乱,家里的亲人朋友死的死,散的散,他又不爱交际,平时很少出门,在奶娘去世后,他在上海除了沈璁和沈璁的几个心腹,就没有什么熟人了。

沈璁起先还以为喜伯是在等自己,但转念一想,很快觉出不对味来。

他昨晚回不来,是在酒店打电话跟喜伯知会过的,就算喜伯真的担心,听到车子的声音迎出来,一般也不会跑到院外来等。

再说,车都停了,他也下来了,可喜伯好像根本没发现似的,一直朝着另一个方向张望。

“喜伯。”他走上前去,从背后拍了拍喜伯的肩膀。

“少爷?”喜伯回头来,一脸惊讶,很明显就是没有发现沈璁,“你怎么回来这么早?裴老板呢?”

“在车上。”沈璁顺着喜伯刚才的方向望去,却什么也没发现,不由地疑惑道:“这太阳这么大……你干嘛……”

“等人呢?”

“哦,没有。”喜伯摆摆手道:“这两天听门岗的说,总在门口瞧见要饭的,我就寻思着出来找找……”

“世道不好,想着看看能不能接济一把。”

世道不好,哪里都有穷人不假,但在法租界,至少在马斯南路这样繁华的大马路上,是不会允许乞丐出现的;巡逻的警察看见了未必会管,但一定会把人抓走扔出法租界。

且不说喜伯说看见要饭的这事本来就不靠谱,单看他现在的样子,把沈璁晾在一边,一直有意无意地往街边望,就不像仅仅是想“接济一把”这么简单。

“咳咳——”

沈璁越看越不对劲,清了清嗓才总算让喜伯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