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转身走出卧室,很快下楼接起了电话。
“喂——”
“七、七少爷……咳咳……”电话那头,孔立文明显很紧张,别扭地清了清嗓,支吾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试探道:“你、你跟裴老板……你们……”
电话里他小心翼翼地点到为止,没敢继续说下去。
他自己就是富贾之家出身,曾经也是个上海滩一个浪荡的纨绔子,其实从他的角度,很能理解沈璁的处境——
法租界里多少豪族子弟都是如此,在外面养着个把情人,从来不耽误家里娶一房体面的夫人;尤其是沈璁这样浪得没边,家底硬,手段又狠的角色,玩腻了花钱把人打发掉都是寻常。
虽然昨晚两人喝了一夜的酒,但沈璁话少,孔立文自己酒量又差,根本也没谈到几句正经的东西。
他不知道沈璁和裴筱之间发生了什么,原以为是裴筱知道沈璁要结婚的事,发了点小脾气,这才气得沈璁出门散心;直到刚才看到海报他才惊觉,别是沈璁已经把人踹了吧?
可想起昨晚沈璁一杯接一杯,别人出酒他出命,恨不能把自己往死里灌的架势,他又觉得怎么看都不太像。
思来想去,他最终还是决定拨通了沈璁的电话。
“有话直说。”
听到沈璁的吩咐,电话那头捧着听筒不敢吱声的孔立文这才尽可能委婉地开了口。
“七少爷,我过两天的飞机离开上海,刚才吃过午饭,便想着陪夫人最后去医院检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