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克山已经弃军从商这么多年, 现在还能记得叫他一声“司令”的人, 已经不多了,剩下的大多是在当初他刚到上海时就认识的。
不过彼时的朱麒祥只是之前财政部长身边一个不起眼的生活秘书,娶的老婆娘家在上海也不过只有两间小破工厂,自然就算他有心巴结,也入不了沈克山的眼。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大概就连沈克山也没想到,朱麒祥偏偏就是凭借着自己在一个看似不起眼的生活秘书的岗位上兢兢业业几十年,跟婚后一直无所出的前财政部长打下了良好的私交,硬是生生把自己的儿子推了上去。
人人都知道,朱麒祥的长子早就是前财政部长认下的干儿子了,眼下新任的财政部长能力有限,政绩糟糕,屡遭弹劾,圈子里都传,朱家长子极有可能就是下一位继任者。
所以沈克山才会如此急不可耐地想要让沈璁把未来财政部长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娶进门来,做沈家的儿媳妇。
“朱老谦虚。”尽管腿脚不便,但他还是做出一副想要起身相迎的样子,给足了朱麒祥面子,客套道:“是沈某来早了。”
“您坐着,坐着!”朱麒祥见状连忙上前扶住沈克山,自己也很快在小圆桌的对面落座,才接着道:“怎么不见令公子啊?”
“去卫生间了。”沈克山客气地笑道。
朱麒祥抱歉地拱手抱拳,“那还是我来得太晚,让两位久等了。”
沈公馆和三丽咖啡厅都在霞飞路上,马斯南路离得也不远,沈克山能早到,自然也是无可厚非的。
但朱麒祥愿意给自己这分面子,他还是很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