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璁松开裴筱,看着手里染上泪渍的支票,胸口一阵憋闷,说不出的难受。
当初是玩笑也好,调/情也罢,他的确说过,要买下裴筱的一个假期;后来他跟裴筱厮混过整个春节,其实早就超出了之前说好的那个时间,但他们彼此都默契地选择了避开这个话题。
直到正月十五那天,在被沈克山叫走前,沈璁悄悄将支票塞进了裴筱的睡衣口袋里。
那仿佛又重新提醒着裴筱,他与沈璁之间,只是一场“单纯”的金钱交易。
其实现在沈璁是可以解释的,甚至他能感觉到,裴筱在期待着他能给出一个解释,但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因为就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当初留下这张支票给裴筱,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
长久以来他已经习惯了用金钱去定义和了结一段关系,只有这样才会让他觉得没有麻烦。
给裴筱支票时,他的确没有想要了结这段关系的意思,但他也无法否定,自己正在用金钱定义这段关系。
不然,还能是什么呢?
他拽着自己之前搭在裴筱身上那件外套,把人往身边带了带,然后抬手,特别温柔地拭掉了裴筱眼角的泪痕。
大年夜那天晚上,他就想过,裴筱那颗漂亮的泪痣让眼泪打湿的样子,肯定可怜极了。
他心疼地揉着那颗泪痣,缓缓道:“别做了。”
一瞬间,裴筱心如擂鼓。
“七爷……”他看着沈璁,眼底涌动着复杂的情绪,似期待,又似恐惧,双唇翕动,深吸了两口气,才勉强稳定住情绪,艰难地挤出点笑来,“你又跟裴筱说笑了。”
“裴筱。”沈璁压抑着声量,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不要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