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话里没有什么太明显的情绪,但作为夜总会里八面玲珑的交际花,裴筱自然是懂得人情世故的;他知道喜伯这便算是下了逐客令了,而且好像莫名带着些不悦。

“麻烦了。”

他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客气地道了谢,便看见放下碗后转身已经走到门边的喜伯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倒还挺合身。”喜伯眼神打量了裴筱一圈,“总算老头子还没老花眼。”

“这衣裳是少爷十几岁时候穿的,那会的男孩子长得快,今年做的衣服,明年就穿不上了;我看着这料子好好儿的,就没舍得扔,一直放到现在,果然跟裴老板的身量相当。”

说完,他便转身推门走了,只留下裴筱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卧室里,眼神一点点暗下去。

刚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时,裴筱就看出来了,喜伯转身离开的样子明显是不愿多留的,就像对方之前跟他说话的语气一样,淡淡的,很显然并不打算跟他套近乎。

那为什么还要跟他解释这么多?

他隐隐有种感觉,喜伯是想告诉他,这是沈璁小时候的衣裳,穿不了了,不要了,所以,他也不用像第一次那样,再把东西送回来了。

这是沈璁的授意吗?

让他不必再费心寻些由头,当做二人再次见面的借口。

他也很希望是自己敏感,想多了,但当他试探着将手伸进衣兜里,果然还是摸到了厚厚的一沓法币——

足有第一次的三倍还多。

这么些钱,放到普通人家,够精米细面地吃一年饱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