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嫚跟在盛柏后方,她耳尖,顺着声音看过去,脸色一下就垮了下去,“你又跑来做什么?”
上次春节家宴上,她被这个亲弟弟气得在人前失控,砸了整座香槟塔泄愤,惹人笑话。
这一生耻辱的源头,都在陶淑母女身上。
陶淑在时,她名誉受损,被外界笑话她无能,竟让陶淑生的野女光明正大踏进盛家,当了盛家的二小姐;
如今陶淑已亡,留下的孽种还要祸害余家男人,害余行洲为
她魂牵梦索,现在又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看看都委实来气!
余行洲从沙发里起身,急急两步迈出来,压根儿没有搭理余嫚的打算,直接向盛柏走去。
余行洲说:“姐夫,星晚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忍心看她堕落到沈知南的手里,要说别人不清楚沈知南,身在商场多年的你还不清楚吗,那是个吃人都不吐骨头的魔鬼,加上最近李宗事件闹大,沈知南很难全身而退,星晚根本就不能待在他的身边!”
盛柏走到太师椅旁,黑色手杖靠着扶手放直,听着这些话,眼底微微动容,但还是冷酷面容说道:“不用你操心沈知南能不能从李宗事件里全身而退,至于星晚,那是她自己的选择。”
听说,她把自己卖给魔鬼。
余行洲登时气白脸,加上气色不太好,看上去更是憔悴,他又气又笑:“姐夫,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
佣人奉茶在盛柏太师椅旁的桌上。
盛柏端起茶杯,跟着笑一声,面上却是皮笑肉不笑:“那你倒是说说,我打的是什么算盘?”
“你不就是忌惮沈知南的权势?所以压根不敢去讨要女儿。或者说,你反而很期待,巴不得星晚成为有朝一日成为沈家儿媳,到时候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巴结沈知南,让他在生意场上多多照顾你,不是这样?!”余行洲字字铿锵,说得嘲讽又高亢。
“混账话!”余嫚怒斥一声。
余嫚几步走到余行洲旁边,啪啪两下用手打着他的肩膀,一边打还一边去看盛柏的脸色,“你怎么能对你姐夫这么不尊敬,他好歹也是你姐夫!”
盛柏泰然得很,他示意余嫚停手。
盛柏悠悠饮茶,看茶叶在水里打着小转儿,舒展开叶身,他不急,只慢慢说:“行洲,哪怕我盛柏再不对,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你可知尊卑长幼?”
盛柏一生追逐名利,见识过的人和接触过的事物颇多,他从不优柔寡断,甚至在某些方面称得上是无情,就算他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但是他和大多数男人一样,懂得权衡利弊,绝不会轻易左灯右行。
余行洲还在质问:“那你就不管星晚!”
提及这名字,盛柏眼底是惋惜的,
他摇摇头:“我如果答应她的要求,那我将你姐姐置身哪里,让她这盛夫人的脸面上如何挂得住?”
——那你当初为何出轨?
余行洲很想问,但他忍住,不必旧事重提。
“况且——”盛柏还是以那种威严的口吻,继续说道,“你之所以会跑来闹,不就是你对沈知南束手无策吗?希望我出面能让事情有转圜余地,你现在对我这态度,叫我如何给你台阶下?”
余行洲肚中有口气,憋着没发泄,他只能忍着。
“姐夫,那请问你准备何时出面?”余行洲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