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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科多心里一惊,不由想起玉录玳传和离圣旨时所言:“从现在开始,玉录玳与你六年的婚事算是走到了尽头。……可惜她身若浮萍,全无半点臂助又舍不下幼子。……原本,玉录玳也是满满少女心,想要跟你琴瑟和谐一辈子的。偏你色令智昏,生生逼她杀死单纯直率的自己……”

当初他怒火欲燃,根本没多琢磨。

现在想来,那一口一个的玉录玳、她,可不就是就是一个个的分隔符,把那妖孽跟他那蠢嫡福晋分隔开?

隆科多拧眉,越琢磨越觉得自己所猜定是真相。

一想到真相揭开,压在他身上的大山即刻就能被掀翻。隆科多整个人都精神了,狠狠一口亲在李四儿的脸上:“心肝儿,你可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爷这就去布置,摁死了玉录玳那个妖孽!”

“到时候御前请功,爷就说多亏了你细心。保险让皇帝表哥收回之前对你的种种成见,破格开恩,让你当爷的嫡福晋。”

李四儿虽觉得他这过于异想天开,但……

玉录玳自戕前后的表现确实判若两人,很能往妖孽异端上靠一靠的。毕竟自古君王多疑,向来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只要康熙爷心里起了疑,玉录玳就难逃一死。

而她死了,自然而然的,这满天的云彩都散了。

想想之前在一等公府那呼奴唤婢的逍遥日子,李四儿到嘴边的劝说都变成了赞成:“四儿跟爷一体同心,功劳归谁又如何?若爷心无旁骛,一辈子宠着四儿,四儿愿意做您一辈子的妾。不过兹事体大,我们还是细细筹谋、小心从事,才能终得万全。”

胜利在望,美人在怀。又被这么情深意切地表白了一波儿,可把隆科多乐的哟!

又一个响吻印在李四儿额前:“心肝儿你放心,爷保管小心筹谋,把这事儿干得漂漂亮亮。”

正好宝格楚被派出去办差,尼布哈又被借调到了兵部。那妖孽身边只几个娇娇怯怯的小丫头,防守力量正薄,简直天赐良机。

打从那日被众家福晋派来的管事嬷嬷与重礼淹没后,多罗格格府上就门庭若市。

无数新婚多年未孕的,生完长子、次子,却还惦记着多子多福的。替自家脸皮薄的儿媳、侄女等等求肯,也或者单纯为了致谢、吃瓜、打好关系甚至给她介绍对象的各路贵妇们争相上门,但求多罗格格拨冗一见。

正巧玉录玳派宝格楚往江南延请黄履庄,事成后定然大干特干的节奏,当然不会拒绝这些个潜在的顾客群。以至于每天忙到飞起,又怎知渣男贱女凑做堆,正琢磨着弄死她好东山再起呢?

倒是八福晋郭络罗氏对隆科多跌倒喜闻乐见,底下人投其所好的,就常跟她讲些他的落魄事。

听说隆科多每每醉酒痛骂玉录玳后,八福晋就很为唯一的朋友担心(s:咳咳,她自己单方面认定的。)。

这日,更是精挑细选了整整十名护院前来,说什么都要赠与玉录玳以防不备。

叫听到她来意的玉录玳一脸黑线:……

半晌才干巴巴、讪哒哒地说:“呃,八贝勒福晋的美意玉录玳心领了,但真的不用。臣妇相信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圣明天子脚下定无小人敢兴风作浪。”

“可那隆科多素来狂悖,以往就没少仗着皇阿玛宠爱胡作非为。”

玉录玳笑:“福晋也说是以往啊!现在今时不同往日,隆科多若是识趣就该安心用命,求得万岁爷怜惜。而不是在这风口浪尖上找臣妇的麻烦,除非……”

“他真的想被削成光棍,这辈子都再无起复余地。”

八福晋张口欲言,玉录玳却摆手对她微微一笑:“福晋放心,隆科多是痴不是蠢,不会这时候铤而走险的。而我,也远远不如您想的那么弱小,没点儿自保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