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能明白自己这些年为什么失眠痛苦难受。
疫情当前,假期审核本来就更严格,更遑论时景请的不是三两天,而是一礼拜。远在千里之外基地年近七旬的导师,为此不得不替他这不肖学生,往分管院领导处打了好几通电话说情,加快层层审批进度,这才让时景两点前出了军校大门。
抵达北京西站,天已经黑了。
夜幕下,陆游岐的牧马人一脚刹车停在他面前,降下车窗,“上车吧,景神。”
车门一关,陆游岐顿时感觉周边空气凉了几度。
在时景的磁场里,空气实在闷得令人窒息,他忍不住把空调往上拧了两度,随口找话,“你要没意见,那咱们现在就往国贸开了。”
时景身体素质向来奇好,许多年没生过病,今天回来一路上,却头晕脑胀,神经突突跳疼,他用指腹压紧太阳穴,才沙哑开口,说出上车后的第一句话。
“她还在那吗?”
陆游岐反应了一瞬这个“她”。
连点头:“在呢,上午挑礼服,六点婚礼彩排,现在一桌帮忙的老同学在餐厅吃饭喝酒,我让我媳妇儿盯着呢,车开快点儿过去不到半钟头,还能制造场偶遇。”
他说着,打灯加塞进入主干道,余光瞥时景,“你要不点根烟吧,我看你挺累的。”
“算了,头疼。”
“头疼?吃药吗?要不我搁哪个药店停会儿,下去给你买两盒。”
时景瞅着东长安街上亮成长龙的车流,在煎熬中摇头。
“疼着清醒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