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川舟让老太太先坐下,一面补充道:“无法解释的是为什么会有七千块钱那么多。”
范淮说他帮那个记者跑过两次腿,但没道理可以拿到那么高的酬劳,公司那边也没拿到记者的报销单。所以警方没有取信。
穹苍也知道范淮的许多解释根本没有证据支持,因此当年才会被判故意杀人。
事情发生得太巧合了,偏偏是那一天,大雨滂沱,冲刷了地上的脚印和凶手的痕迹,使得案件侦查只能更多的依靠目击证人的口供。
而现在,所有证人又都死了,还有谁能来还原当年的真相?
“我们这边……其实有点事儿要补充一下。”
马成功的几位家属犹犹豫豫地举起了手。
何川舟向他们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并示意边上的警员再去换几杯热水过来。
两位兄弟扭头对视,互相用手肘推攘了一下,无声的交流过后,最后决定还是由左边的大哥发言。
青年舔了舔嘴唇,带着点紧张道:“其实……我爸不是故意的。”
这个不是“故意”,所代表的意思就很重大。何川舟立马警觉起来。她朝着青年走过去,又停在了一个合适的距离,单手撑在桌上,以免给他太大压力。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只是把我爸念叨过的话告诉你们,毕竟已经好久了。”
青年擦了下鼻子,一面回忆一面组织语言,缓慢道:“那一年,我大学毕业回来找工作,因为一直落实不了,心情有点烦。当时我和我爸,在二楼阳台谈心,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外面雨大得很,能被风浇进来,我坐在床上,我爸一个人站在窗台边上淋雨,就他心情也不是很好。”
因为事情发生得过于久远,他的表述不是那么的有条理。
“我们两个人就聊。然后他意外看见一个男人从巷子里冲出来。那个人穿着一件宽松的连帽衫,应该是白色的。穿着一件不大紧身的裤子,背上还有一个比较大的方形书包。”
老太太在对面附和道:“就是那么穿的。裤子是校裤,衣服正面写了一个很大的字母。”
马先生愁着脸道:“字母我爸没看清,反正大致的细节都跟大家对上了。我们那个小区老破小,好多年了,又不能拆迁,只能那样。那边路灯很昏暗的,坏了好几个,我爸又有点老花眼。他当时看见人在雨里跑,就大声叫了一下,那个人被他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看他。我爸说他看见对方眼睛的位置有一点反光,觉得那个人应该是戴眼镜的,但是他又不敢确定。第二天警察过来问话,他才知道,原来昨晚上那地方死人了。”
警员端着温水走过来,放到他的面前,并将原先已经空了的杯子换走。马先生朝他点了点头表示感谢,端起来喝了好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