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现成的太子妃。
又何须他去想。
然而今夜却头一回为了一个女人而失眠。
就似是奔波了十几年,猛然停下了脚步,才开始去注意周遭的景色,一点点地去回忆那些他曾经从不曾放在心上的瞬间。
原本以为很模糊很淡,即将忘却的东西,一回忆,才发现不但没有忘记,反而越来越清晰。
陈温皱眉,合衣眯了一会儿眼。
天边晕出一道青色的光亮时,陈温起身拿起了纸笔。
“芙蓉城受灾实属严重,儿臣不得不再次请命于父皇和母后,蜀地不比华北,大雪并不常见,不论官员的应对能力,还是防范措施,比起华北来,皆是相差甚远,朝廷的赈灾物资固然不可缺,但在天灾面前,人心免不得会慌乱,儿臣以为,安抚民心很重要。”
陈温铺垫了一大堆,最后才表明了意欲,“儿臣想继续留在芙蓉城赈灾,年后再返江陵。”
信写好陈温才叫了严青进来。
严青额头上的伤已经包扎好,一条白布从额头一直系到后脑勺,很显眼,陈温瞥了他一眼,并无半点怜悯,“信送出去,孤继续留在芙蓉城赈灾。”
严青愣住。
宫中年宴,怎能少了太子。
陈温没去瞧他,信笺递过去时,淡然地问了他一句,“知道错哪儿了吗?”
严青垂目,立的端正。
太子从不无缘无故地训人,也不会无缘无故罚一个人,严青昨夜挨了那一茶杯盖,便知自己一定是哪里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