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璟摇头一笑,朝耶律楚材道:“适才我跟丞相说过,选哪一种都由得你们,第一种虽然短了半截,但并不会让令郎成为阉人,至于第二种,我本人是不太建议,不过你们要选,我也能做,只不过隔几日又来切一回罢了。”
耶律楚材是知道杨璟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耍手段的,若连这个都要质疑,他也就没必要请杨璟过来了。
如此想着,耶律楚材当即咬牙道:“便依着先生之言,切了吧。”
耶律铎听说要切去即将断掉的那半截,心头也是惊慌起来,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朝自家老爹爹哭求道:“父亲!父亲!没有了这话儿,孩儿便是活下去,又有甚么乐趣!”
耶律楚材也是大怒,本以为这孩子多少有些出息,虽然是庶出,但好歹是自己的血脉,在经商方面也展露出惊人的天赋和本事来,眼要成为家族的产业支柱,没曾想也跟那寻常男子一般,只知道留恋那男女之乐!
“闭嘴!先生不是说了,只是短了一截,又不是全切了,往后该如何玩耍,还是该如何玩耍,你闹个甚么!”
耶律楚材是又气又臊,毕竟自己是儒学大家,没曾想过,会有那么一天,竟然要说出如此有辱斯文的粗鄙话来!
见得耶律铎收声,一脸的悲痛,杨璟也就抓紧时间,让宫娥婆子找来麦秸和一只皮袋,可麦秸这种东西,在草原上没有,只好用一种中通的水草杆子来代替。
将那水草杆子的外皮剥去,只余柔软的内皮管子,权当软管来用。
杨璟将那余势切除,当即便用细针细线缝合起来,只留下尿口,又将软管插入,权当是导尿管,引入到那皮袋之中,皮袋也就成了尿袋。
这一番缝合也是精细,杨璟也用心,无论是耶律父子,还是那些宫娥婆子,也都有目共睹,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只是想着今日还是鲜衣怒马,在窑子里谈笑风生左拥右抱的贵介公子,夜间就变成了挂着个尿袋的假太监,着实让人唏嘘。
耶律铎一来是疼痛难忍,一身一身出虚汗,身子有些架不住,疲累至极,又喝了宫娥婆子准备的黄麻汤,再来也是心疼小兄弟少了一截,心如死灰,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耶律楚材虽然脸上隐有忧色,但好歹是保住了儿子,听杨璟说,往后生儿育女还是没有问题的,简直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又沉下气来。
不过姒锦这个罪魁祸就跟在杨璟身边,任谁都不舒服,虽然双方械斗,鲁丽格遭遇围杀不假,但事情起因却没有得到追究,按说姒锦也是事主,哪得如此逍遥快活,还不知死活跟着杨璟,简直就是对耶律楚材的挑衅!
可耶律楚材没有当场作,甚至没有去理会姒锦,在马乃真那边也只是低声下去,一副没牙老虎的颓丧,只求保全儿子的卑微姿态。
他越是这般,杨璟就越担忧,这老毒蛇蛰伏这么久,只怕明日爆起来会更加狠辣!
杨璟将东西收拾干净之后,便朝耶律楚材道:“老丞相,往后的事情也没别的了,多让这些宫娥点就成,令郎已经没有危险了,宗某毕竟是男儿,不便在深宫之中逗留,眼下就先出宫去了。”
耶律楚材也不会让人留下过河拆桥的骂名,当即要亲自送杨璟出去,杨璟心说若没他带着,中途还不知节外生甚么枝来,便不客气地点了点头。
正待要走,外头却来了不少人,朝耶律楚材道:“老丞相和宗维先生且留步,克烈王妃殿里传来口谕,说是雅勒泰伦别吉要过来探望,还望二位多留一阵。”
杨璟不由心头一紧,这雅勒泰伦是个心机深沉的人,只怕是听说耶律铎伤到要紧处,想要过来,毕竟她也曾经受过类似的苦楚。
可她三番四次败在杨璟的手中,只怕杨璟化成灰她都认得,这可如何是好!
最了解你的人,不是朋友,反而是你的敌人,而且还是死敌,为了打败你,他们会不断调查了解,不断揣摩,甚至日思夜想,又岂能不认得你。
雅勒泰伦毕竟是别吉,耶律楚材虽然是丞相,但毕竟是外臣,杨璟自不必说,在蒙古朝中连官职都没有,只是个白丁,又是借了耶律楚材进来的,自然没有说走就走的道理。
耶律楚材见得杨璟面有异色,心中也是狐疑顿生,朝杨璟问道:“先生怎么了?”
好在杨璟戴着鬼面,那老儿也个好歹来,杨璟稳了稳心神,便带着笑意道:“说来也尴尬,早先在红流沙喝了几口酒,回到大萨满处便跟着丞相进了宫,如今忙活了大半夜,却是…却是想方便一下…”
耶律楚材不由释然,想说这杨璟虽然是个人物,但好歹没接触过朝堂,憋了这么大一泡尿,听说要见雅勒泰伦别吉,只怕更是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