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京尹到底还是提前找到了杨璟,让他多见识一下异域风光,及时行乐,好好感受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其实无非在说,这里已经没你杨璟什么事了,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好好耍一遭,如果顺利,就跟着回去领赏,如果不顺利,就出来顶缸背黑锅就成了。
杨璟早有心理准备,也懒得与赵京尹较劲,自打进入这个时代后,便没有好好过,巴陵新建的宅子也没住过几天,都是夏至丫头在照看,给陈潮老爷子等人颐养天年。
这大半年四处奔波,吃足了苦头,身上的伤疤连起来能绕地球两圈,直至今日身上仍旧覆盖着薄薄的龙鳞蛊,虽然平日里他也不叫不喊,但只有鹿白鱼知道,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杨璟都只是打坐入定,很少躺下,因为身上的龙鳞蛊不断修复着伤口,每时每刻都是一种折磨,就像无数个蚂蚁在身上乱麻乱啃一般。
跟在自己身边的兄弟姐妹们也都艰苦得紧,历经凶险,眼看着就要面对出使的重头戏,在此之前,杨璟也就没那么多的顾虑,让风若尘和刘汉超等人都坐了过来,也不跟赵京尹等人凑和,独自躲在角落里,一群人就像饿死鬼一般大吃大喝。
虽然有些毁形象,但无论是大理方面,还是使节团,都没怎么将杨璟这个副使放在心上,也就由着他去了。
虽说如此,但那郡守高弘义也是个会来事儿的,毕竟是东道主,也派了不少貌美女子,在杨璟等人这边,翩翩起舞,甚至投怀送抱,极尽温存之能事。
不过鹿白鱼和风若尘就守在身边,刘汉超又是个不懂风情的莽夫,陆长安是个谨小慎微的性子,杨璟也没敢搅风搅浪。
那些个大理美人可都是异族美女,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作风大胆,穿着民族服饰,着手脚,便是礼部小郎中郑卓群,都看得只咽口水,一边骂着有伤风俗,一边直勾勾地盯着,尴尬地夹着双腿,连起来回敬酒水都得小心翼翼,生怕官服被小兄弟撑起来,也是真心尴尬。
杨璟是无福消受,虽然躲在角落里,但他却并没有停止过观察,也一直在密切关注着宴会上的一举一动。
在高贺朝的带领下,那些各界的代表也都纷纷给赵京尹等人敬酒,这些人都是名流,崇尚大宋文化,对大宋官话也谙熟,并不需要舌人和通译,也少了一层阻隔,宴会更是融融恰恰。
而杨璟已经注意到,那些军方的指挥们,其实状况与杨璟这边相差不多,都是躲在角落里,紧皱着眉头,显得很着急,却又只能干瞪眼。
那些本土异族领袖,也同样只是喝着闷酒,倒是那些乡绅名流和大商巨贾,与赵京尹等相谈甚欢,甚至还临场发挥,吟诗作对,好不快活!
宴会中间开辟出舞台来,精美的地毯上,美人浅弹清唱,时而又奔放起舞,赵京尹与人品头论足,美人儿暗送秋波,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仿佛大理根本就没发生战争,赵京尹也不是来调停战争,而是来作文化交流的一般。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宴会的气氛也渐渐活络到了高峰,人人面红耳赤,言笑晏晏,也不再拘束,便是礼部小郎中郑卓群,都将一名十四五的少女搂在怀里,暗中上下其手,好不快活。
至于大理方面的人,早已放浪形骸,诗词也渐渐变了味,都集中到了女人的身上,其中一名甚至还一边摸着怀中女子,一边作起了淫词艳曲!
赵京尹非但没有觉得有失体统,反而与这些人打成一片,接伴使高贺朝与郡守高弘义相视一笑,笑容玩味而得意。
正当此时,一名儒士装扮的青年宾客站了起来,朝郡守高弘义说道。
“素问使君夫人玉狮儿出身红花之国,曼妙多姿,彩雀舞更是惊艳天人,不知今夜我等是否有幸能够一睹芳容,若能见得玉狮儿夫人轻歌曼舞,我等便是折寿十年,也是值当的,各位以为如何?”
此人话音一落,众人纷纷附和叫好,赵京尹似乎也颇感好奇,与接伴使高贺朝耳语了一番,眼中却流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来。
杨璟听得玉狮儿之名,也坐直了身子,轻轻端起酒杯,目光集中到了这边来。
因为沈鼎食离开之时,曾经提点过他,说郡守的夫人喜爱金银珠宝,是个可以打点关系的人,而这个郡守夫人,便是玉狮儿了!
若是中原人士,被人当场让你老婆出来给哥儿几个跳舞看看,主人家肯定会的大发雷霆。
便是狂放不羁的前几个朝代,出来跳舞的也都是豢养的妾室,正妻是有礼法地位的,不可能出来跳舞,更何况眼下大宋朝已经是理学当道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