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杨璟和宗云现身,磨耿也是冷笑连连,杨璟却与宗云等人面色如常地走到了大堂来。
磨耿瞥了杨璟和宗云一眼,那眼光又停留在了鹿白鱼等三人的身上,尤其看到鹿白鱼那掩饰不住的胸脯之时,眼光大亮,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杨璟见得此状,不由皱眉,想起宗云都如此高调,今次来就是要强势回归武林,必须要制造出王者归来的气势,当即用手杖敲了敲桌面,朝磨耿冷声道。
“有事说事,别瞎看了,朝廷命官调戏良家妇女可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的。”
杨璟是与宋慈平起平坐谈论刑侦技术的人物,连牟子才这样的天子近臣,都不敢以前辈自居,杨璟又掌控着皇城司的暗察子,气势散发开来,又岂是磨耿所能承受的!
磨耿本是贵州土族的勇士,虽然异常悍勇,凶名赫赫,也正是因为他的凶名,才能够招募如此多的乡勇和厢兵,可他一直被韦镇仙压着,这个团练使也是听命的傀儡罢了,哪里懂得什么官场的规矩。
而矩州的地方官场早已被韦镇仙压得死死的,谁敢给他磨耿脸色看?
全真道的名声虽然响亮,但南无派的正宗真人正在大总督府上作客,这几个冒牌货竟然还真敢摆架子,磨耿自然是怒不可遏!
“你这狗道士瞎说什么!老子…本官收到检举,说是有个叫张本灵的,打杀了这汉子,本官特来拿人,哪个是张本灵,赶紧站出来,免得老…本官动手!”
杨璟也不恼怒,看了看外头的天色,而后笑着道:“这位官爷眼睛不干净也就罢了,连嘴巴也不干净啊,据我所知,官衙都是辰时才开门签押办公,眼下才卯时,这还没上班就接到举告,还兴师动众来拿人,小道我可没见过这般勤快的官差啊…”
武林人士一般都比较仇官,否则也不会来参加今次的水陆法会,见得杨璟如此讥讽,庞正元等人当即哄堂大笑起来!
磨耿被杨璟一语点破,脸色也是涨得通红,他能够当上团练使,完全是靠着凶残狠辣的手段,博得了韦镇仙的信任,反正这个官位由谁担任都是个傀儡,还不如让磨耿去当,还能好生震慑下面的厢兵,而且在衙门里头行走,磨耿根本就不会跟那些官员讲道理,生蛮横行,反而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可他遇到了心思缜密的杨璟,三言两语眼看就要戳破他的奸计,磨耿也是暴跳如雷!
“你这狗道士恁地这般可恶!老子就喜欢骂人,但老子骂人不像你,骂人还笑着骂!谁是张本灵,快给老子站出来,否则将你们全都锁回去!”
磨耿如此一说,身后那些厢兵便纷纷按住刀柄,往杨璟等人围了上来。
杨璟却用手杖指着那具尸体,朝磨耿说道:“这位官爷,凡事可要讲点道理,既然你说是有人上门举告,照着衙门的规矩,该由举告者指认出被告才对,又何必在这里扯着嗓子问呢…”
“如果我是凶手,我也不会见得官差就拍着胸脯说我就是凶手,快点抓我回去砍脑袋吧?”
杨璟如此一说,众人也哈哈大笑起来,便是一直冷眼旁观的英姑娘,也掩嘴偷笑了起来。
似乎察觉到英姑娘在偷笑,磨耿脸色越发通红,憋得猪肝色一般,嘀嘀咕咕地骂道:“入他娘的,臭道士果真会来事儿!”
虽然如此骂着,但磨耿还是将身边一名师爷模样的中男人踢出了门外,骂道:“还不把那个举告的狗才领过来认人么!”
那师爷许是平日里也是受气惯了,从地上爬起来,便往外头走,片刻便领了一个三十好几的邋遢黑汉子过来。
这汉子虽然换上了短打衣服,又脱了头巾,但额头上有一圈白色晒痕,一眼就能够看出来平时都带着头巾,乃是本土人氏无疑。
而且他的口音也是贵州城这边的土话口音,指着宗云便结结巴巴地说道:“就…就是他…就是这个道人…打杀了我的东家…”
庞正元等人一看,也是哭笑不得,那彪形大汉分明来自于关外,而这邋遢黑汉子只不过是城西行脚店的挑夫,曾经帮那汉子当过几回向导,说白了就是带着那关外壮汉逛了几次窑子。
不过杨璟等人并不清楚这一点,杨璟见得此状,便朝宗云等人看了一眼,宗云只是面无表情,而王不留却站起来说道。
“这位官爷,且容老朽说句话,这位仁兄既然举告我家真人,必定有真凭实据,否则那便是恶意诬陷,既然如此,那么老朽就要问一问这位仁兄,你是如何确定这汉子是我家真人打杀的?”
那脚夫本只是被拉来充场面的,谁想到对方会提问,迟疑了半天,才支吾道:“是是小人亲眼见到见到这位道爷打杀了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