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晋对待下属还是比较宽容的,并没有责怪何剑隆没有及时报告这件闹鬼的事情,如果何剑隆连这种事都办不了,那他这个总领虞侯也就不用再当下去了。
何剑隆见罗晋并无责怪之意,也是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卑职抓了几个撞鬼的疯子,想要从他们身上了解情况,可这些人一个两个目光呆滞,口角流涎,傻笑哭闹,滚地哀嚎,丑态百出,而且声称见鬼的人也越来越多!”
“卑职开始怀疑有人故意在军营里散播谣言,为了稳定军心,卑职与亲卫队打算击破这个谣言,便带着各营的指挥,到赵指挥的帅帐去去去抓鬼”
说到这里,何剑隆也是老脸通红,他们都是战场上的战将,杀伐果断,戾气很重,又有凶器保命安身,寻常妖魔鬼怪根本就不敢近他们的身。
但古时之人尤为迷信,他们对鬼神一事是深信不疑的,何剑隆也清楚这一点,所谓心病需要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破除谣言,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赵高义的“鬼魂”抓住!
可他们一直在赵高义的帅帐外头守了几夜,都平安无事,可军营里头却经常有士兵违禁喝醉,而且还是同时喝醉,抓起来审问,这些士兵就说是赵指挥找他们喝酒,喝的是赵指挥珍藏的剑南春烧!
“卑职发觉事态越发不对头,便前往赵指挥的酒窖去调查,发现酒窖里的藏酒果然少了数十坛!”
“卑职将把守酒窖的士兵全都抓了起来,严刑拷打,几乎让他们掉了几层皮,可这些人却一无所知,竟然没人进入过酒窖!”
“卑职又到酒窖去仔细查看过,确实酒窖确实没有其他的出入口,大人是知道军营里头的手段的,那等样的拷打,没有人能够受得了,这些把守酒窖的兵蛋子,应该是没有说谎的”
“无奈之下,卑职只好将他们都放了,可谁知消息又走漏了出去,这些个士兵开始谣传,说是赵指挥含冤而死,舍不得弟兄们,用了五鬼搬运法,将酒窖里的剑南烧春搬运了出来,夜里化身千万,与诸多弟兄夜饮”
“而那些醉酒士兵酒醒之后,却又对所发生的事情毫无印象,谣言也就愈演愈烈,卑职本想报告大人,可罗大人那时候正在围攻苗寨,卑职怕大人分心,延误了军情,也就只好自己处理了”
罗晋和罗教平一面听着,心里也觉得诡异,罗晋出战之前,就已经嘱托过何剑隆,军中大小事务都暂且由他来署理,所以何剑隆没有向自己禀报,也无可厚非。
“那你又是如何处理的?”听到此处,罗晋已经感觉到事态要失控,当即问道。
果不其然,何剑隆有些为难和迟疑,但还是开口道:“为了避免流言再度扩散,卑职将酒窖封了,严密把守,又将传播流言的三十几个人都关了起来”
如果把人都关了起来,发展顺利的话,事情也就能够遏制住了,何剑隆也不该是这样一副表情,炸营的事情更不可能发生,罗晋心中已经有了预感,脸色也冷了下来,面无表情地说道:“继续说!”
何剑隆咽了咽口水,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卑职将这些人都关了起来可外头仍旧在传,说是赵指挥几次三番显灵喊冤,咱们却视而不见,实属不仁不义,赵指挥要化成厉鬼,报复咱们岳州军所有人,要将岳州军所有人都杀死,即便到了阴间,他仍旧做他的指挥使大人!”
“弟兄们都是懒散惯了,平日里也没什么鸟事,突然出了这样的流言,又言之凿凿,还有人证物证,渐渐的大家伙儿也都开始恐慌起来了”
“就这样人心惶惶了几日,大家也都不敢再出去鬼混,入夜之后就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不敢单独巡夜,虽然入夜了严谨喧哗,但弟兄们经常私底下议论”
“就在昨天夜里关押着的那三十几个人,竟然全都死了!”
“什么!全都死了?怎么死的!”罗晋终于坐不住了,抓着何剑隆的衣领子,喷着唾沫星子怒问。
何剑隆脸色苍白,支支吾吾地说道:“是是被吓死的就跟赵指挥一样,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双眼凸出,舌头吐得好长,口吐白沫,硬生生被吓死的!”
“胡说!光天化日之下,又岂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赵大哥一直停灵赵府,有和尚道士夜以继日地超度,便是再有怨气,也得安宁了,又岂会回来杀人!”
何剑隆也被罗晋的表情吓到了,因为他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平日里便是有一两个死伤,都已经是了不得的大事,更何况一下死了三十几个!
“卑职当即就封锁了消息,让仵作来检查尸体,可没想到这个时候又有人传播谣言,说是又有人见着赵指挥的阴魂巡夜,这一次身边带了三十几个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