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璟只是个推吏,也不怕闹笑话,更不会有人弹劾他,但如果真像常忠贵所言,将容山村的村民全都引来,那就暴露了杜可丰,反而要招来危险。
“即使如此,咱们还是到黑狗山的寺庙去吧,让弟兄们都打起精神来,杜大人万一有个闪失,咱们都要跟着完蛋了。”杨璟叮嘱了一声,常忠贵便指使车夫加快速度,将命令传给了前面那辆马车。
无论寺庙还是贞德堂,都在黑狗山,必须绕过容山村,为了避免引起注意,杨璟也嘱托车夫绕远一些。
走了大概四五里路的样子,前头的雨幕之中开始出现灯火,虽然微弱,但到底还是能看得出村落的轮廓。
村前的乡道是黄泥路,不过大雨倾盆,乡道两边的山坡不断倾泻雨水,乡道都快变成了河道,水面都浸泡了一半车轱辘。
容山村的前后都是水田,大雨之下,水田全部变得白汪汪一片,狭窄的乡道就像大海上的一条绳子,似乎一不小心就会沉入水里。
如此恶劣的天气和环境,也由不得杨璟放松警惕,他朝常忠贵扫了一眼,后者站在车辕上,用手攀着车篷,往远处一看,终于找到了村旁的山道,便指示车夫转弯。
这山道是上山的必经之路,两旁松柏茂密,怪石嶙峋,前半段是村民踩踏出来的泥路,到了山腰上,才是村民帮助僧人们修建的石阶路。
到了石阶路,马车也就上不去了,必须下车步行,所以杨璟等人也打起精神来。
然而马车即将要停下来之时,常忠贵却举起左手,握住了拳头,示意马车停了下来!
杨璟紧按刀柄,耳中虽然全是大雨声,但仍旧能够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山道两旁传来,而后便是隆隆的闷响,大地仿佛都颤抖了起来!
“快下车!是落石!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