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暖是个很安静的姑娘,除了脑子里奇怪的弯弯绕有些多,其余的时候几乎不太说话。
到了这个地步,她甚至有些懒得维持片面的人设。
病成这样的女人,甚么样的表现都并不足为奇。
陛下在这个时候,却对她百依百顺起来。
以往他总是冷肃居多些,说话时慢条斯理,逻辑清晰的过分,该宠的地方纵着她,不该有的过分要求也免谈,底线分明,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只是,他的小姑娘这样羸弱,肉眼可见生命力在她身上流逝,有些底线,却变得微不足道。
郁暖太累了,脑子里又痛又空,没有任何精力起身消磨多余的时光,于是只能请求皇帝,为她读一些民间的话本子。
郁暖苍白着脸,躺在床上软软撒娇道:“要那种,情节冲突又多又快,完全没有逻辑,但是看完大快人心的话本子。”
她又补充一句:“最好是那种,有七大姑八大姨,每个人的想法都很奇怪极端,完全没有寻常逻辑的。”
陛下看着她,沉默了。
郁暖不爱看甚么情情爱爱的话本子了,这个时代的爱情,往往也带着些苛刻的礼教因素,故而在她看来还是有些不得劲的。
于是陛下捏着一卷话本子,一只手握着她纤瘦的手腕,面色冷肃开始念:“王婆子都六十多了,仍妄想改嫁。她想要嫁给年仅三十,将将死了发妻的鳏夫县太爷……”
皇帝念不下去了,然而郁暖眼里亮晶晶的,于是他顿了顿,还是平缓念道:“……县太爷勾起一抹狷狂的笑意,挑起王婆子的下巴冷冷道:‘老太婆,凭你也配嫁给我?你的嫁妆可只有十两银子!隔壁的张婶娘可是有十一两!’”
皇帝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