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一说,敬天就捂他的嘴,“小点声音,这是圣旨。你呀,要有本事就跟江大人一样,和离,可我看你是不可能了,那就认识对方的好,要不然一辈子都这样,多无趣。”敬天当然认识陈樱儿,可他对陈樱儿没什么印象。
杜子君垂头丧气:“我不就跟你说说而已,回去又得受我爹的教训。”
敬天拍拍他的肩膀,也不再多说什么。
陈夫人专门来京准备女儿的婚事,她心情显然很不错,杜家可是名门,听说姑爷还在国子监读书。可看了看女儿的脸,她又心烦意乱,“你别出门子了,在家待着,你看你的脸太粗糙了又太黑。”
“娘”陈樱儿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有些天真的少女了,她对婚事都不抱希望,现在即便穿着裙子,坐在轿子里浑身不自在。多年的战争生涯已经让她习惯那种生活,女儿家的脂粉气她都闻着不舒服。
“我知道您不喜欢女儿这样,可女儿实在是不习惯戴这么重的头饰。”
陈夫人摇头:“不喜欢也得喜欢,你迟早要在京里生活的。女儿啊!你跟娘不一样,娘一辈子就在西北了,可你以后就是大家夫人了,一言一行都得谨慎。”
她是被流放了,虽说找陈千户不后悔,可是终究意难平。女儿已经够苦命了,难得婚事上这么顺利,所以她抱有很大的希望,希望女儿能越过越好,不用像她这样,因为战争死了两个儿子,就连十岁的女儿都得被迫上战场。
陈樱儿把头靠在陈夫人肩上,“我知道了,娘。”
皇帝赐婚,杜家把这场婚事办的十分盛大,敬天这些做兄弟的也要过来帮忙,尤其是陈家的人他也认识。陈樱儿的手下武将很多,很多自发过来替陈樱儿壮胆,正常的新娘子都是由人扶着的。陈夫人也怕出什么状况,让人看着陈樱儿,可陈樱儿一看将士们追忆往事,以及对她的爱戴,就隔着盖头说了几句“兄弟们,把酒喝了,日后大家好好习武保家卫国。”
将士们一向很听陈樱儿的指挥,这会儿更是情绪激动,还一会儿才平缓下来,可吉时快到了。
杜子君在一旁尴尬的笑笑,陈夫人跺了跺脚,敬天拉了一下杜子君,这场新娘子上轿才圆满完成。京里的人是一个比一个规矩,突然来了一个不按排理出牌的人,大家都感觉很新奇。就连云溪郡主都跟余榕道:“这位大将军年纪轻,可说话倒是很大的口气,我觉得挺有意思的。不过,杜家的大奶奶听说很是讨厌她,说她不懂规矩。”
“这位大奶奶也是,皇上赐婚的,这么说不大合适吧?”余榕皱眉,说起来她还是挺喜欢陈樱儿的,陈樱儿是个很好的姑娘,当初力挽狂澜的事情,她们这些在边关的人可是记得很清楚。
云溪郡主冷笑:“所以说她是头发长,见识短,估计是嫉妒的很。杜二奶奶的彩礼比她多,她不满意,又因为人家是大将军又不敢得罪别人,所以就背后嚼舌根。”京里贵人们之间的这种事情实在是让人觉得索然无味。
余榕就道:“端看杜子君如何做吧。”她刚嫁进门的时候妯娌非常多,很难相处,因为吴襄那么维护她,她才能一路走下去,这女人在后宅最大的依仗还是丈夫。
杜子君看妻子练武练的虎虎生威,不禁拍手,“你这鞭子使的真好。”他头一次感受到了武力的厉害,感受到了一种安全感。他是庶出,从小不受重视,见到的女人都是像她姨娘那样哭哭啼啼,成日抹眼泪,靠这个激起男人的保护欲的,或者是像他嫡母那样,永远端着,喜怒都没办法从脸上看出,可这个妻子脾气直爽,武力值爆表,对他也管的很松,其实成亲也不是那么差啦!
陈樱儿把侍女递上来的帕子随意把脸上的汗擦了擦,笑的神采飞扬:“小意思,你要不要也跟我练,我看你平时脸色有些发白,习武身体会好很多的。”
杜子君连忙摇头:“我就不用了,对了,我要赶紧去国子监了,你练完就去请安吃早饭吧。”开玩笑,他还想多活几年。
陈樱儿看他走的急匆匆的,继续练了起来,可见侍女打了手势,这次快速冲到房里沐浴换衣服。伺候婆婆比练武还烦,她不高兴道:“我去请安肯定又会鸡蛋里挑骨头了。”她可以对大男人们厮杀来厮杀去,甚至不畏惧上战场,可却很怕这些女人之间的婆婆妈妈。
侍女安慰道:“上次给的那个通房,您又没说什么,她们还挑出什么理来。”
杜子君身边有两个教他人事的丫头,一个依旧是大丫头,另一个便在杜夫人的暗示下陈樱儿也帮她开了脸,她从来都是志不在此,也无须跟别人一样,守着男人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