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襄是个长的很好看的青年,在南方人普遍不高的情况下,他进屋来感觉她们家房梁都矮了一些,鼻梁挺直,生的很是清瘦。这样的长相在张氏的眼里是很受欢迎的,毕竟长的好看的人在哪里都有优待的。
“余伯伯、余伯父。我冒昧前来,也是因为余兄托付给我的事情。他如今因为有些事拿不出脚来,所以让我来告知您二老。”
“吴公子,少有怠慢,麻烦您了。”张氏客气道。
吴襄摆手表示没放在心上,继续道:“是这样的,钟家的女儿确实在临安有些靠山,只不过是临安知府公子的旧友罢了,那也只是个普通闲散宗室,压根都没有实权。不过是因为钟家的人放出这些消息自抬身价罢了,而且我们吴家也断没有要跟余家做亲的打算。”
听了这个话,张氏才放下心来,余榕又觉得有些怪,吴襄跟钟小姐之前是未婚夫妻,却说的这样坦然,仿佛跟自己毫无关系的样子。
吴襄说完就告辞。张氏放下心来,一时又恨余老太做事太绝,骂了一晚上,直到要起来做早点了,才停止了骂声,而余榕也松了一口气。
余榕跟吴大奶奶做的衣服已经做好了,她一向对东西的包装都很精致,准备去余松铺子里面找一下包装盒。这一次才看到余松在卸货,她连忙走过去,“哥,你怎么走了这么久?”余松实在是很辛苦,他好不容易在临安多认得一些人,而且把草埔的土货寄存在临安卖也能赚这个差价。
“有点事绊住了脚。”
余松一边让镖局的人卸货,一边小声问余榕,“奶的事吴公子说了吗?”见余榕点头,他才道:“这件事多亏了吴公子了。还有三哥也是被骗了,奶怕是想从钟小姐身上捞回本的,日后只要奶找来,你们都不许再听信她的话。”
夕阳西下,余松个子又蹿高了一头,他很能吃苦又上进,这样的哥哥可是余榕的骄傲。余榕心里一动想起了季双儿,还是闭上了嘴巴。
余松跟妹妹并肩走回去,他说:“灾民越来越多,我们这里肯定也会来的,你平日在家关紧门窗。”
张氏又关着房门跟余松说了许久,张氏第二天停业一天,带着余松跟余榕一起回去找余老太算账。她是个泼辣但十分有分寸的人,骂了小半天,从余老太骂到余蓓一家子,骂完了才准备带着儿女回家。
“还想要我的铺子,我们就是挣点辛苦钱罢了。老五你家这个搅家精不要脸,兄弟还没死,就盘算算计兄弟的屋子铺子,死不要脸的白眼狼。从那个穷村嫁出来,连个干净的衣裳都没有,还不是我给你的。”
“哪家的婆婆有你这样的,你三儿子每天鸡不叫就起,一大家子的债要还。你就心疼那焊在床上的五儿子……”
“天杀的……不要脸的东西……”
……
张氏骂的酣畅淋漓才带着余松跟余榕走,余老太正好听了打算出去拼命,但又不敢出去,就在厨房里骂骂咧咧。
余娟捂着嘴笑,“让她们狗咬狗去,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秦雪梅很是争气,进门两个月就怀了孩子,赵氏孩子也小,这下让余柳带孩子。余娟跟秦雪梅好,所以俩人常窝在在一起,秦雪梅也不喜欢余老太,便小声道:“奶做的也过分了,不过哪有三婶这样骂婆婆的。”
“二嫂,我们前几天去卖小食卖的好,只是你有了身孕,我也差不多会做了。说不定我们跟三婶家一样能做新房。”余娟向往着。
秦雪梅抿嘴同意,她是钟小姐身边的丫头,在临安那等膏粱之地见过的人。又因钟家只备了她这个丫头,所以厨上事务她也会做一些,没想到帮了小姑子的忙,还跟家里弄了点进项,想起张氏家的新房秦雪梅也很眼热。
张氏回来了睡了一觉,毕竟骂人也是个体力活。余榕屁股还没坐稳,季双儿就到了,她今天心情明显不好,余榕便问她:“这是怎么了?”
“别提了,有那等流民故意进来吃饭,刚开始还装样,后来就一直在那儿挑剔。我爹说别惹这些人,只赶出去了,钱也没收。”
余榕叹了口气,“我听我哥哥说了,最近北边的人过来逃荒,都是过不下去的人,能赖就赖。他们没路引,也不知道怎么过来的。这等人咱们都要小心。”
“你那个嫁衣绣完了?”季双儿在绣架上没看到之前余榕绣的那件绣衣了。
余榕道:“别提了,还说是什么吴家大奶奶,还签了契约的,结果我去交衣服的时候,硬是扯没钱。”
“怎么,她没提,你也要提啊?”季双儿急道。
“我讨了啊,又跟我哭穷,我真是服了她了。后来说家里有事,有钱了再跟我送钱来。”余榕都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