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手写的名字,写了满满一整页的名字,也被他无耻的看了去,还能大言不惭的说出一连串羞辱人却自己一点也不觉得伤人的话。
之前的种种,他的关心,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装的吗?
时鹿突然觉得,自己上当了。
他不是什么哈巴狗,他是没人性的野狼。
握着筷子的手指无比僵硬,嘴巴里的面条没有一点味道,时鹿如同嚼蜡。
鼻尖很酸涩,却又找不到症因。
时鹿低着的头,突然,被人从下巴处抬起。
林择深手掌很大,她的小脸蛋一只手就能全部掌控住。
“你……”林择深只发出来一个音节,忽然眼底深深映荡。
“觉得我混蛋是吗?”
他看见,时鹿的眼睛里,有水光。
“该哭的人应该是我才对,臭丫头你怎么就哭了呢?”他指节蛮横地在她眼睑处擦了擦,笑容难看。
“头发,留长些吧…”林择深弓下身子,双手摆在时鹿的腰际。
“算我求你。”他在求她。
男人头一回这样卑微的祈求她的回应。
时鹿忘记了哭,她突然觉得,男人可怜。
她轻轻摇头,丝毫不觉得嘴里的话像是凌迟,她说——
“不行,秦放喜欢。”
秦放喜欢短头发。
跟你林择深,没有半点关系。
林择深轰然松开了环住她的双臂。
然后就是摔门的,‘咚’的一声。
-
林择深晚上没回来,出去后,一晚上没回来。
在时鹿说完‘不行,秦放喜欢’那句话之后,林择深就摔门走了,时鹿能听见楼道里,他蹬蹬蹬跑下楼的脚步声。
他的那碗面,已经在碗里烂成了一团,坨烂的面条上还有两个精心撒了白糖的荷包蛋,但已经冷透了。
时鹿原本用来和好的心意,现在看来像是一个笑话。
她一根不剩地,默默坐着吃光了自己那一份,然后将自己的碗拿去水池子洗干净。
林择深那份,依旧摆在桌面上,像是祭品。
可怜又荒唐的祭品。
时鹿从头至尾都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而他不经同意看自己的书,到头来还要将火气洒在自己的身上。
以至于时鹿晚上做作业的时候,气的浑身发颤。
小沙发上还是他白天起来时的模样,被子被扭成一个马蜂窝。
时鹿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已经黑的分不清是屋檐还是夜色了。
他走了,带着满身杀伐的火气,摔门头也不回。
时鹿心底有名为愧疚的念头吗?
没有,她只觉得男人古怪又野蛮。
果然,市井的人,都不讲理,非常不讲理。
但是她有些泛红的眼眶,又在无声的反驳。
她其实在乎他,但是这份在乎,连她自己也搞不明白,究竟从何而起。
这一走,难道真的不会再回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