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场的众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吭声,怕下一秒就骂到自己头上。
薄时绯余光瞥了眼身边低头认错的姜知,抿了抿唇, 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她的状态没问题,是我影响到了她。”
“行了!我们不说这些废话,不在状态就赶紧把状态找回来!”方孝把肩上披着的棉袄往凳子上一甩, 卷着剧本径直走到二人面前,一副这幕不过关就拍到过关为止的架势,“好,准备!刚才那幕重新来!”
“阿宴……”姜知拽住薄时绯的衣袖,扬起的小脸上,一双乌亮眼眸早已蒙上泪光,“不要走好不好?”
薄时绯定了定神,强迫自己进入状态,心里不停默念,现在的他不是薄时绯,眼前的女人也不是姜知,他是生于战乱年代剑馆馆长的儿子,是混迹江湖的少年剑客,家国有难,他自请奔赴战场,就快和他成亲的小青梅舍不得他,正可怜兮兮地挽留。
他抬手捏了捏她鼻尖,勾出玩世不恭的笑:“我的昭昭,这么舍不得我?”
“我说是的话,阿宴是不是就不走了?”
“这个嘛……”薄时绯拖长尾音,表情依旧漫不经心,眼神却渐渐沉寂,他也舍不得她,却不得不走。
半晌没等到肯定的回答,连昭昭有些急,姜知踮起脚尖,葱白的手指紧攥住他胸前的衣襟,追问:“是不是?”
“昭昭……”薄时绯抓开她的手,表情隐忍,“你知道的,我不能不走……”
“那我呢?我怎么办?”姜知红了眼睛,再次纠缠上来,声音带着哭腔,“你真要走的话就带我一起走好了!反正我也跟着云爹爹学过些拳脚功夫,不会给你拖后腿!”
“昭昭!别闹。”薄时绯按住她肩膀,神色悲悸,“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带着你……”
军队禁女眷,何况他也不会让她置身险境。
连昭昭从来拗不过云宴,她知道,他向来说一不二,无论她怎么闹也不可能松口。
这一事实让她感到难过又无助,瘪瘪嘴,难过地哭起来。
云宴有些慌,手足无措地给她擦眼泪,温声哄着:“诶,你别哭啊!你哭什么呢这是?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战场上刀枪无眼,即便他剑术卓越,也不一定能抵御战场的残酷。
连昭昭深知这点才会万般挽留,可惜,却留不住他。
想到兴许这就是永别,她悲从中来,哭得更伤心。
悠长的巷子里,云宴轻叹一声,手撑在她脸侧,低头向她承诺:“昭昭,我一定会活着回来,你信我。”
女孩低着头哭,负气地不理他。
于是,他便主动抬了她下巴,逼迫她仰起脸和自己对视,“然后娶你过门,做我云宴的结发妻……”
两人都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戏到这里一切顺利,然而,就在情节铺垫到位,该走一波高-潮的时候,薄时绯表情一僵,卡戏了。
“停!”方孝气急败坏,“薄时绯你那是什么反应?都说了回来就娶她过门,你亲热点儿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