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看到了一道光,光芒里站着两个人。
是他的父母。
他们就站在那里,笑着和他招手, 仿佛在让他也过去。
就在他抬起脚打算往前走的那一刻,一声带着哭腔的“宋祁鹤”猛然将他拉了回来。
宋祁鹤忽的从浴缸里坐了起来,濒临死亡的男人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他的耳朵嗡嗡地响,听到有人在说话,但不是很清楚。
缓了几秒钟后,那道声音才清晰起来。
和刚刚他差点死掉时听到的那声叫喊出自同一个人。
浴室的门不断地被拍打着,宋祁鹤扭头望过去,看到这道磨砂玻璃的另一侧,有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秦婳叫了半天都没动静,她开始绝望,却又不甘心就这样,已经慌张到反应都迟钝的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可以找东西把门上的玻璃砸了。
就在她转身打算寻找可以砸门的物件的那一刻,她听到了“咔嗒”一声轻响。
秦婳背对着浴室方向的身体猛的僵住。
她愣了一瞬,才梗着脖子,缓慢地扭回头。
宋祁鹤身上衣衫湿尽,白衬衫紧紧地贴着他的皮肤,几乎半透明,勾勒出他瘦削的身骨,黑色的裤子尾端不断地往地上滴着水。
男人光着的脚瘦削冷白,能明显地看到脚背上青色的血管。
他的头发湿透,很凌乱,发梢滴滴答答的有水滴落下来,顺着他的脸往下滑。
很狼狈。
他的眸子深不见底,甚至有些空洞。
看不出一丝情绪。
却在一刹那间,快速闪过了一抹连他自己都没捕捉到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