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吹罢,船上所有人的眼眶都不自觉的湿澜了,显然被杨青若的箫音感染,触动了内心悲苦,禁不住热泪盈眶。
真正高超的艺术,往往都是直指人心,触动灵魂,引发共鸣,而杨青若在韵律方面的造诣,明显已是国手大家的级别。
杨青若收起了竹箫,从忘我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发现某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眼眶还含着泪水,不由芳心轻颤,关心地问道:“咋了?”
“没事,就是有点想爹娘了!”高不凡暗然神伤地低声道,杨青若这一曲吹得实在太有感染力了,此情此景之下,他便禁不住想起自己前世的父母,自己出事之后,两老肯定悲痛万分,如今,两老在那个时空里过得可还好?
杨青若心中一柔,下意识地握住了高不凡的手,还好,如今两人是兄弟关系,船工们都只以为人家兄弟之间感情好,互相安慰而已,倒没有投来异样的目光。
此刻,距离高不凡等人的船不远的前方,苗女阿妸安静地坐在船尾,还保持住着侧耳细听的姿势,脸颊上满是泪珠。阿庆走过来,同样眼眶微微发红,惊疑不定地道:“这到底是什么邪术?竟让人忍不住大哭一场,汉人的鬼把戏真多。”
阿妸擦干净面上的眼泪,瞪了阿庆一眼道:“一首曲子罢了,那是什么邪术,不知是哪个,韵律造诣竟如此之高,唉,阿哥,我好想好想阿母啊!”
阿庆暗然地低下头:“阿母死了十几年了,想她作甚!”
“那阿哥你干嘛哭了?”阿妸撅嘴道。
阿庆讪讪地挠了挠头:“我也想可母了。”
阿妸叹了口气道:“阿母走的那年,阿哥五岁,我才三岁,如今我已经记不起阿母长什么样子了,阿哥你还记得吗?”
阿庆重重地点了点头:“记得,我一直记得,阿妹的眼睛跟阿母最像了,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看到阿妹,我就想起阿母的样子!”说完竟抱着头呜呜地痛哭起来。
阿妸鼻子一酸,兄妹二人相对垂泪,过了许久,阿庆才抬起头,满脸狰狞地道:“都是黑苗人害的,迟早我会杀光他们,替阿母报仇!”
阿妸皱了皱眉道:“杀光黑苗,阿母就能死而复生吗?”
阿庆愕了一下,继而怒道:“难道阿妹你不想给阿母报仇了?”
“阿哥还记得阿母是怎么没的吗?”阿妸反问道。
阿庆咬牙切齿地道:“当然记得,是黑苗人害死的,要不是黑苗人追赶,阿母就不会摔下山崖受伤,就不会饱受半年的伤病才痛苦死去,这笔血债,黑苗必须还!”
阿妸叹了口气道:“咱们黑苗和白苗本来同是苗人,却因一条河而成了世仇,争斗不休,每年都有死伤,汉人有句话叫冤冤相报何时了?而且化解两族之间的恩怨,一直都是阿母的心愿,阿哥,我觉得已经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