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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对他来说,不止是十周年纪念,而是十五周年,他来这个世界已经十五年了。

事实上他早就可以走了,他的任务并不难完成,升职只是陛下一句话的事,一开始是作为交换,他必须得做些什么换取回家的返程票,后来是他自己主动想要普及妇科,但普及十年已经足够了,他不想再待下去了。

他怕再待下去,自己真有了心理问题。

梁平安在现代时是那种天生乐观的人,书香小康家庭长大,除了性向这个问题给了他一点困扰外,基本顺风顺水,所有的一切都被家人安排稳当,小挫折有,大挫折却半点没经历过。

然而到了古代,睁开眼成了身有残缺的太监,即便他性取向为同性,也甘愿下位,但他仍旧是个男人,只要是正常男性就没有人能接受自己变成太监。

若不是有系统帮他撑着,后来又坦诚了身份有了同伴,他说不定真的会变态。

不仅仅是某处的残缺,随着这具身体年岁渐长,去势的后果越发明显,身高身形嗓音,还有外人的目光,即便他创立了妇科院,当了院长,有了圣手的美称,但仍旧无法改变人们根深蒂固的偏见。

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了十年,他自认自己已经足够乐观,若换了别人,恐怕早就心理失衡了。

但这两年,不说别人,他自己也渐渐感觉到了自己心理上的变化,尤其看着那些包养的小倌,已经从最初的享乐变成了嫉妒,甚至带了怨,嫉妒对方身体的完好,怨为什么偏偏是自己这么倒霉。

他害怕再这样下去心里的阴暗控制不住,所以打算趁早离开了,反正他能做的也都已经做了,妇科堂早就上了正轨,能教的他都已经教了,不能教的也留了资料等后人去研究,感情上除了穿越同伴,还有干爹梁忠外,他跟其他人也没有过多牵扯,干爹去年去了,他也再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再者像夏婵几个往后回去还能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