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穿好衣服,也许因为不是实体的关系,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收拾好自己,他才看向李见纯,因为被子大半分给了他,少年上半身完全露在空气中,浑身打着冷颤,脸却是烧得通红,发丝凌乱遮着半张脸,身体蜷缩着,竟有几分可怜。
可一想到他发烧的缘由就实在对他生不起怜悯。
“老师……”少年喃喃着,似醒非醒。
温沉静默半晌,拉过将被子给他盖上,然后摸索着找到机关走了出去。
原来这密室居然就在皇帝寝殿的书架后面,还真是……一点都不隐蔽。
宫人都知道皇帝在还是太子时就不喜人近身伺候,寝殿内一个宫女内侍都没有,温沉去浴室端了水,拿了衣服又重新回了密室。
“你没走!”李见纯已经醒来,正垂头坐在榻边不知道在想什么,听见动静看到他进来,先是惊讶,然后起身就要朝他走来。
“你起来做什么,躺下!”温沉喝止住他。
李见纯立刻听话乖乖躺下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我以为你走了……”声音沙哑十分委屈。
温沉拧了帕子,看着他红红的眼眶,叹气:“你放心,我不会走。”
他本来就没想过要走。
一开始他确实不能接受,说他不恨李见纯当然不可能,他又不是圣父,但要说恨却也不是。何况李见纯变成现在这样,他也有错。
他自以为是挥洒着自己的善良,更遑论最初接近对方就带着利用的心思。即便后来相处真有了感情,但也是站在某种制高点上。或者说,他从来没有将李见纯和他平等看待过,他以一种隐晦的高高在上的态度看待着这个世界,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却被李见纯发现,然后用最直接的手段将他拉了下来。
就像李见纯说的,是他先招惹了他,在他迷惘时给了他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