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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
芷荞拿着票,被人流挤上了车。这一班是去南京,路上,会途径陵山——她父母下葬的地方。
时间匆忙,她只买到了站票。
因为第一次坐火车,难免有些紧张,忍不住四处看。
车厢里人头攒动,加之夏雨时节天气燠热,她身材纤弱,被挤得东倒西歪,在一众比她高大的人中有种喘不过气来的闷。
旁边坐着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留着八字胡,面相不善,有点儿尖嘴猴腮。
他一手扒拉着身边的蛇皮袋,一手拨弄手里的泡面,“哧溜哧溜”吃得响亮。
那蛇皮袋横着放在地上,把本就狭隘的空间弄得更加窄小,芷荞一直被挤到过道中间,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她站得难受,朝四处看了看。
坐在对面的青年这时合上了报纸,抬了抬眼。四目相对时,对她露出个和善的微笑。
芷荞怔住。
他约莫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长相斯文,穿着极简的衬衣和西裤。可若是用斯文来形容,实在太不恰当。
芷荞出身也算优渥,也见过不少气度非凡的青年,但没有一个能跟他相比,容貌更是望尘莫及。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这世上竟然有这样端丽出众的男子?
他生了一张白璧无瑕的面孔,长眼修眉,眼角微微上挑,更有一双漂亮得过分的眼睛,微微含笑,似乎是个很温柔的人。
只是,皮肤冷白,像雪一样,乍一眼望去又有些冷冰冰的,好像对这周遭的事情都无动于衷,舒冷寡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