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丽欣不是傻子,何修以说的话全都是她一早在脑海里形成的猜测,并且她知道陆行川的野心,但是从何修以嘴里说出来,却有一种无比的胆颤,这就像是一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张开的血盆大口要吞掉y市似的。
“谭氏食品在被诬告之后,政府查封没过多久,便已经被肆封了,现在,你知道这些原有资产,在谁手里吗?”
谭丽欣握着杯子的手一颤,死死地看着何修以,“在陆行川手里,在他手里对吗?”
何修以缓慢地点头,“没错,他说他绊倒谭氏集团,但是他唯一的条件就是收纳谭氏原有资产。”
“可是官司不是还没打吗?司法机关怎么就能擅自肆放资产?”她一直以为,谭氏食品只是被查封,官司打赢了就会回到谭宇昌手里。
“丽欣,染优找你,可就是一场戏了,你父亲,谭宇昌他早就让出谭氏食品了,你今天听了陆行川的话来找我,明天你父亲就会重见光明,其实他根本就没有牢狱之灾,染优和谭立杰是受了陆行川的指使,他在最后留了一手,就是你父亲的事情,没有赶尽杀绝。”何修以每道出一个真相,她的心就凉了半截,那么媒体和染优的一闹,都是陆行川在背后指使的,她究竟是活在一个怎样的谎言里。
为何她从凌木的谎言里出来,却跳进陆行川的谎言里。
“既然他知道你会告诉我真相,为什么他还让我来找你?并且既然我根本就逼不走你,他也同样让我来做这个事情?”谭丽欣只觉得她分不清什么是事实了,陆行川究竟想怎么样,或许她应该感谢,他还能为她洗手羹汤,或许那只是他用来弥补心虚的行为?
“他就是要我来告诉你真相的,这一点我也觉得万分疑惑,或许,你回去可以问问他?丽欣,我们是有缘无份,当初我不该找他来帮这个忙的,他吞掉了我的事业,同时也囚禁了你。”何修以的语气有说不出的后悔。
“无可挽回了吗?”谭丽欣第一次觉得自己无能为力到极点。
何修以摇头,“没办法了,我必须离开y市,他说要我离开你,我甚至不明白,他对你的执着是从哪里来的。”
谭丽欣摇头,她也不知道,可是她为何会觉得执着两个字听起来那么可笑,“如果需要我帮忙,你随时开口。”
何修以情不自禁地伸手握住她放在桌子上的细嫩的手,“谢谢你陪了我七年,每当看到你,我就有种安心的感觉,你还记得我们那次去巴黎,我弄丢了设计稿,你陪我在地铁里找了三个多小时的事情吗?那时我看到你低着头认真在找的模样,我就想,也许这辈子我守着你的就足够了,只是现在估计我不能守着你了。虽然我离开y市,但我不是一无所有,我想换个地方发展也挺好的。”
至少可以离你远一点,这样我就不会总想着你,我努力了那么久也没办法得到的女人。
谭丽欣眼眶微红,她极少动情,何修以的话确实让她想到了过往,那时她还很安详,守着凌木以为就是一辈子。
“修以,我希望你同样能幸福。”
同样和陆行川一样幸福,因为他们两个人太像了,虽然何修以没有陆行川那样阴狠,但是他们同样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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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何修以分手后,谭丽欣一个人开着车在整个城市晃悠,车窗大开,呼呼的风声刷刷地扫进她的耳朵里。
陆行川很可怜,但是同时的,他也很可恶。
她觉得他对她不会有爱情的,但是却不能阻止她对他带着怜惜。
“姐,对不起。”谭立杰的电话,她戴着蓝牙听着他在那头道歉,“爸说这都是他的报应,陆行川没让他去坐牢他已经很感激了,所以,我和爸爸,和妈,可能要离开y市了,姐,你一个人要好好地生活。”
原来他们也要离她而去了,以前纵然不曾联系,不曾踏足,不曾见面,但是至少都在一个城市,现在,他们要离开了。
“陆行川说他,会好好照顾你的,姐,我相信他,他连凌氏都能送给你,我想他一定能好好对你。”
他们都不知道呢,她手里的股权可是空股,他们怎么就能相信陆行川会好好对待她呢?
“立杰,你要照顾好爸!”谭丽欣说完就挂了电话,坐在驾驶位上沉默了一会,再抬头,发现已经在小区的车库里。
她下车,锁车,往楼梯走,踏出电梯,一气呵成,脑袋里混沌吨的,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门从里面被打开,陆行川一身白衣黑裤,鹰眼依旧那么犀利,唇角似笑非笑,谭丽欣才恍然过来,她猛地丢下手里的钥匙,冲过去,劈头就扇上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