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闻庭却是不知为何有种不高兴的感觉,若是算起来,他和云眠也没有认识很久。他自觉也不算有占有欲,却莫名还是心里不舒服……等反应过来,他已出声问道:“你昨日……还救了人?”

“嗯!”

云眠点头。

她知道那个对她还算礼貌的红衣少年是曦元吓了一跳,但却不后悔救他,挥了那一剑能帮到他人很高兴。只是现在想想,对方当时居然没叫她丑八怪,也没朝她扔石头好像有点奇怪。

可能真的吓坏了?

云眠想不通地出了一下神,但她很快将这件事抛诸脑后,欢快地将那串像葡萄的果子整串叼到闻庭面前,说:“你吃呀!”

闻庭微顿。

其实他对这串果子的来历也有点在意的感觉,总觉得稀有的果子自己掉到自家门口的可能性比较小……况且,相比较于云眠惊喜得不行的模样,闻庭觉得自己好像没有特别感兴趣。

不过,他看着云眠明显有点嘴馋、很想吃吃看,玩了很久但还是舍不得自己吃这么来之不易的果实,最后全叼给他的神情……一顿,从一整串果子里挑了最小的一颗,剩下的推还给她,说:“这些你吃吧。”

云眠垂下耳朵:“你不喜欢嘛?”

“……也不是。”

闻庭顿了顿,淡淡地回答道:“但也的确没有特别喜欢。我尝尝就可以了,剩下的由你吃更好。”

云眠“嗷”了一声,担心地看了看,见闻庭是真的没什么异状的样子,这才放心地自己吃起来。

闻庭见云眠很斯文、很珍惜地一小口一小口吃着,咽下去的时候,立即露出惊艳的表情,耳朵竖起来抖了抖。他一顿,亦将那颗小果子咽入腹中。

……果子皮很薄,里面有一小颗核,入口就在口中裂开了,还很新鲜。

但闻庭仔细尝了尝,觉得可以说是还可以,但也仅止于此。而一低头,他却瞧见云眠尝过味道以后,吃得更小心了,差不多是一点一点在舔着吃。

闻庭帮她顺了顺耳朵上的毛,然后将果核吐出来,端详片刻。

果核很饱满,且即使已经吃完,仍透着丝丝的灵气。

闻庭盯着看了半天,只是他到底不通农林,终究还是不能看出这是不是野生的,只能作罢。

闻庭暂时放下果核,再次回头看云眠,看着她仔仔细细吃东西的模样,他微微一顿,之前已有的念头,再次慢慢浮现出来……

……

……不过由于马上又要去学堂,闻庭的计划暂时还是搁置在了心里。

他们所在的书塾因为仙瓶碎裂的事,总共停课了三日,等到三日后,书塾才通知继续恢复教学。

算起来这才将是闻庭第一次好端端地坐在道场里修炼,闻庭本身除了对书塾还是陌生外,并未有其他感受,云眠却相当高兴,一大早就兴奋地将他拱了起来,两人一起到了书塾中。

云眠看到对方的样子,一下就认了出来,情不自禁地睁大眼“嗷呜”了一声。

闻庭从草丛中拖回来的,是常跟在曦元身边的其中一只小灰狐文禾。

他常和曦元在一起,但看起来比曦元和青阳两狐要温和,平时和别的狐狸相处亦要好些。此时他一迎上从狐狸洞里探出半个身子、好奇地往这边望的云眠的眸子,顿时极为尴尬,慌乱地移开视线。

闻庭看到被他拖出来的是三狐中接触比较少的一只,认出来后倒也怔了下,只是按在他背上的爪子没松,淡薄的眼睛戒备地看着他,问:“你是何人?你来做什么?”

“我、我是文禾。”

他自报身份道,他在和曦元一起欺负人时甚少说话,自知云眠和闻庭可能不知道他的名字。

他说:“我、我没有恶意的,只是因为昨天的事,有些东西想给小团团……”

他目光有点躲闪,但最后还是有点求助地望向云眠。

云眠没怎么和文禾接触过,虽然认识,却不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疑惑地歪了歪头。

文禾迎上她的眸子便有些心慌,再次别开视线,慌忙解释:“呃……你们看看我放进去的那个布包就明白了,那个其实是……”

文禾欲言又止,云眠见他神情不安,但不像撒谎,想了想,便犹豫地回头去看洞中。

那个布包外表相当朴素简单,但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简陋的布仔细地抱着,塞得鼓鼓囊囊的。因为文禾只在洞口没敢进来,云眠半个身子还在狐狸洞中,后脚一抬就可以碰到布包的边沿。

云眠迟疑了一瞬,将布包叼了出来放在地上,然后犹豫地去看闻庭。

尽管文禾说他没什么恶意,但他一直和曦元关系很好,云眠想到曦元就有点慌张,耳朵沮丧得微垂。

闻庭见她这般紧张的模样,稍稍一顿,闭上眼感气,过了一会儿才睁眼,笃定地对云眠点头道:“开开看吧。”

“呜。”

云眠应了一声,伏着身用爪子去碰布包的系带,拨弄了几下才弄开,等布包开时她又警惕地退了一小步,见果然没出什么事,这才朝布包看去。

布包一打开,里面就散发出淡淡的清香,露出装得非常丰盛的各色水果。

文禾一直等着云眠将布包完全打开,这才抿了抿唇,有点窘迫地解释道:“这里有一部分是我家里自己种的水果,我爹娘一直用仙术保存,应该味道还跟刚采摘的一样,比较好吃的。另外还有一部分是青阳的……他昨天回去就被他娘揍了,这会儿可能还翘着尾巴撅在床上休息。呃……所以托我带来……”

文禾解释得期期艾艾,可云眠还是云里雾里,这个时候只见西风一吹,放在布包最上面的一片纸从里头飘了出来。

云眠一愣,下意识地伸头凑过去看——

“嗷呜?”

她望着纸上的字歪了歪头。

闻庭一顿,想起云眠平时还是画小符号得多,看了眼意外地没有挣扎的文禾,松开爪子放他起来,然后凑过去帮云眠看。

只见偏黄的纸上简单地书了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