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米将头埋得更低,像个做错事被教导主任训斥的孩子。在网上她可以跟任何一个人嘴炮,但在现实世界,她极怕带给人麻烦,成为他人累赘,也怕被人训斥……
她嘴角嚅嗫了一下,话还没出口,身子已经腾空。
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应曲和打横抱起来。西米眼睛瞪得有牛眼大小,愣怔盯着应曲和下巴,半晌才结结巴巴挤出一句:“应……应先生,我自己可……可……可以走的。”
——走个屁啊!
应曲和有点暴躁,扫她一眼,冷笑:“呵,小结巴你是能走,但你考虑过脚趾的感受吗?流血感染不是小事,你要想落个半身残疾,好,我立马放你下来。”
冷厉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情绪,丝丝凉意透心骨。西米自动把他这段话翻译成:如果不是因为恬简,我会管你?小傻逼……
西米想捂住自己的脸哭,太丢人了,太麻烦应先生……
她怎么能这么麻烦?怎么能变得这么麻烦?
应曲和抱她很轻松,像抱一只柔软棉球,毫不费力。
小丫头很乖,也很听话,他有点巴不得脚下这段路再长一些。他开始有点理解,为何小区那些贵妇总喜欢抱一条小泰迪,因为乖顺,小巧,抱着手里的感觉就像……?有点软,甚至有点香……?
一路西米都快紧张死,一颗心揪着。
埋怨路太长,埋怨怎么还不到……
抬头看着应曲和那张皱着眉的冷脸,一颗心更没底了,好像随时会把她扔进一旁的臭水沟里,她仿佛从他嫌弃的冷眼里看到了一切。
到了古镇医院。
医生替西米清洗双脚,用消毒水擦了擦拇指的破皮。医生起身看了眼应曲和,笑说:“不多严重,就是破了点皮,你这个做男朋友的太大题小做。没事的,赶紧去给女朋友买双新袜。”
西米的脸已经红透,在应曲和扭头看她之前,已经将头埋下。